第105章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纪伯宰寒着一张脸,推出一个随从来,那随从指着孙府的门楣就道:“就是这里,小的眼睁睁看见明姑娘被他们带了进去。”

孙老爷吓了一跳:“什么姑娘,这位小哥可别乱说啊。”

“我府上妾室、大司亲封的金钗斗者,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尔等拘禁,也不知这慕星城何时改姓了孙。”纪伯宰抬手,巨大的黑色冥域笼罩了整个孙府。

这阵仗十分吓人,孙老爷腿都软了:“大人,大人明鉴呐,我没瞧见什么姑娘,我们府上没有陌生姑娘来啊。”

纪伯宰充耳不闻,抬步就跨了进去。

孙老爷在后头连连喊叫,又朝家奴递了眼神。

家奴会意,连忙往外跑,这纪伯宰实在是霸道蛮横,得找几家相熟的贵门过来当个见证。

黑色的冥域微微泛着金色,像一个大罩子,将孙府上头的阳光都挡了。

府里的人不明所以,慌张四蹿,明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意外的同时,立马就伸手解开自己头上的男子发髻。

纪伯宰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像踩蚂蚁似的慢慢打量四周。

孙老爷跟在远处瞧着,暗暗高兴,这是给证人留到场的时间呢。

眼看着要搜到客房了,家奴慌张地来禀告:“老爷,外头来人了!”

他看也不看,直道:“快,统统请进来!”

“是!”

孙辽裹着一身的包扎,被几个家奴扶着过来,拦在了纪伯宰跟前。

“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今日竟要受大人这般羞辱。”他咳嗽着,一副虚弱不已的模样,“这里到底是官邸。”

“你夺我妾室,于我更是奇耻大辱。”纪伯宰淡淡地道,“把人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这话带着十足的杀意,听得孙辽一时怔愣。

他还真敢杀人?

不可能,自己现在是唯一的铸器师,哪是他想杀就杀的,除非他不想要名声了。

不过,这话既然都说出了口,孙辽眼珠子一转,立马惨叫一声倒地,嘴里溢出血来。

“少爷!少爷!”旁边的家奴吓得连忙去扶他,又恨恨地看向纪伯宰,“来人府上杀人,这主城里可还有王法?”

纪伯宰垂眼看着他。这人早就准备好了?有趣。

他刚想伸手再送他一程,后头的客房门突然就打开了,一抹倩影飞奔而出,带着哭腔扑进他怀里:“大人!”

熟悉的气味,柔软的腰肢,纪伯宰心尖一颤,手上的元力消散,慌忙伸过去接住她。

明意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素净的外袍,嘤嘤哭道:“妾只是路过这地方,就被这孙辽调戏,说要收妾入府为奴,妾说是大人府上的人,他却骂起大人来,言语粗鄙难听,骂到后头竟连大司一起冒犯,他就是个疯子,妾好害怕!”

她说得楚楚可怜又声音极大,地上装死的孙辽都被她气得动了动手指。

胡说什么东西,他什么时候抢了姑娘入府,还辱骂大司?真会给他扣帽子。

可惜,没什么用,外头请来的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只要到时候给他做个证……

“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此等荒唐事!”司徒岭怒喝一声,身后的符越立马上前将在地上装死的人狠狠押住。

他膝盖跪着了孙辽的肋骨,疼得很,孙辽装不下去,惨叫一声睁开眼。

不看还好,一看他腿都发软。

大司就站在月门处,带着秦尚武和司徒岭一起,眼露惊愕地看着这边。

“不……你!”他狠狠地瞪了纪伯宰一眼,又慌忙摆手,“我没有辱骂大司,我怎敢呢,是这人胡说八道。”

“她是大司钦定的金钗斗者,若是胡说八道,又怎么会在你府上?”

孙辽这才回头看了看明意。

方才还是个精明的穷小子,这一转眼竟就成了个柔弱的姑娘,靠在纪伯宰胸口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极了。

孙辽很懵,他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到他府上来的啊,方才这客房里关的明明是……

等等,这衣裳?虽然改了穿法,看着不分男女,但方才明师傅穿的就是这一身青灰色的长袍。

“我知道了!她是被我请到府上来的。”孙辽一拍大腿,“她原本是个男儿身!”

众人:“……”

在明意那极艳的眉目面前,这句话像极了疯话。

纪伯宰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强抢我的人,还想撒谎?”

“不,我没有……秦师长救我!”他哀叫连连。

秦尚武原是跟着大司在逛元士院,中途被司徒岭拉扯过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孙辽,他很是不忍心:“伯宰你别下死手,这可是铸器师。”

“就是因为我是铸器师,他才对我心怀怨恨,怕我压过他的风头,所以处处陷害于我!”孙辽咬牙道,“今日各位不来,他怕是就要打死我,反正我打不过他,大不了就是慕星城没有新的铸器师,明年还带着年迈的翁老去认输——啊!”

“伯宰!”秦尚武上前来拉住他的胳膊,“不可!”

感受到他胸口带着怒意的起伏,明意挽了挽自己的鬓发,突然开口问:“此人说他是铸器师,为何手上光滑如膏,没有半点粗糙?”

孙辽垂眼,额上冒了冷汗:“我铸神器技艺高超。”

就这一句话,秦尚武和大司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都见过佘天麟,那是青云界技艺最高超的铸器师,但他的手伸出来,上面全是日积月累的老茧。

铸器师怎么可能手上滑嫩干净。

孙老爷见着气氛不对,连忙给孙辽使眼色,孙辽会意,又吐了一口血,然后昏死在地上。

“少爷!”两个家奴涕泪横下,“这人当着大司的面都敢杀人,慕星城其他人怎能安眠!”

“请大司给我家少爷讨个公道!”

明意抹了抹眼角,眼泪顺势而出。她哇地哭出声,踉跄着扑到前头:“小女今日上街,是知道纪大人即将在元士院里特训很长一段时日,特意去为纪大人求符的。不曾想元力不敌这府上护卫,被强抓来囚禁,扬言要给这伤重的孙贼做妾冲喜。”

“小女虽无才德,却是大司亲指给纪大人的,怎能受此大辱,还请大司还小女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