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错(第2/3页)

“喻……喻泽川……”

蒋博云见状面色煞白,几欲把胆子吓破,之前就有人提醒他喻泽川最近好像出狱了,他还刻意调查了一番,但私家侦探传来的消息却说喻泽川隐姓埋名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生活,似乎没有再回a市的打算。

蒋博云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私家别墅里,感受到后腰抵住的刀刃,他惊慌摆手:“泽川……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千万别动刀……钱和公司我都可以还你……”

这栋别墅还有两个保安,蒋博云试图拖延时间等他们过来,喻泽川却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轻飘飘反问道:“怎么,在等你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保镖?”

蒋博云身形一僵:“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未落,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那人下刀又快又狠,导致蒋博云愣了几秒才感受到疼痛。

他不可思议低头,只见腹部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上白净的衬衫,还在滴滴答答下落。

“没什么意思,他们都被我打晕了而已。”

喻泽川面无表情攥紧刀尖,狠狠刺入,搅动,蒋博云疼痛到一度弯腰作呕,他的惨叫声响彻房间,却没有谁会听见。

“啊啊啊啊!!!!!”

郊区别墅就是有一点好,安静;富人的房子也有优点,那就是足够隔音。

绑架陆延的时候喻泽川就学会了一件事,千万不要听这些人的废话。

喻泽川仰头深吸一口气,鼻翼间充斥的血腥味一度让他感受到了愉悦,声音低沉缓慢,却格外清晰:“钱,你可以还,公司,你也可以还,但监狱里的那五年,还有我爷爷的命……”

他倏地抽出刀刃,再狠狠原路刺回,低声问道:“蒋博云,你拿什么还?”

喻泽川忽然摇头:“还是别还了吧,把你的命给我就好……”

蒋博云竭力挣扎,然而他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一个疯子的,腹部的伤口被反复刺穿,疼到近乎麻木。他最后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狠狠将喻泽川一把推开,慌不择路朝着前方逃去,留下一地蜿蜒的鲜血。

蒋博云跑得踉踉跄跄,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喻泽川拎着刀,不紧不慢追上来,看见他时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

“陆延呢?”

蒋博云闻言神情一瞬间从痛苦转为错愕:“陆延?!”

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什么,震惊看着喻泽川身上的衣服,越看越觉得眼熟,分明是那天和陆延一起逛商场的男人。

蒋博云的脑子“嗡”一声乱成了一锅粥,不可置信摇头:“你……陆延……不……不可能……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纠缠在一起的?!”

喻泽川什么也没解释,他眼角余光一瞥,忽然发现地下室的暗门,直接将蒋博云从地上揪起来朝着前方走去,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思,恶劣出声:“你可以和他纠缠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行?”

这件事仿佛成了压垮蒋博云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捂着剧痛的腹部,气得浑身发抖,心知死期在即,忽然癫狂笑出了声:“喻泽川!你他妈的不会真以为陆延喜欢你吧?!他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贱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老子从上学的时候就忍你很久了!”

“你不就是家里有点臭钱吗,天天装什么大少爷脾气,发病的时候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躲在角落里,谁会喜欢一个神经病呀哈哈哈哈……”

“你这种人……这种人永远不会得到真心的……要不是为了钱,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吗……”

蒋博云越笑越癫狂,到最后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了,直到涌出的鲜血呛到气管,这才咳嗽着熄了声。

喻泽川好像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一言不发打开地下室的门,直接将他推了进去。

轰然一声,尘埃四起。

……

蒋博云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身,已经失去了理智,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陆延也好,喻泽川也好,这两个人都该死!

蒋博云捡起了地上的板凳,面色狰狞,直接照着陆延后脑狠狠砸了过去,速度快得能听见劲风声——

“砰!”

说时迟那时快,喻泽川忽然一把推开陆延,侧身避开了蒋博云砸过来的椅子。他手中寒芒一闪,抬脚踢中蒋博云的腹部,趁对方倒地时拔刀狠狠向下一刺,正中咽喉——

“噗!”

数米高的鲜血从蒋博云喉间喷溅而出,喻泽川及时偏头避开,但还是溅了满身,鼻翼间充斥着浓郁的铁锈味,视线被染得一片猩红。

陆延在旁边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见蒋博云面色扭曲,身形抽搐着痛苦死去。而喻泽川利落拔出刀刃,苍白的侧脸溅上斑驳的血迹,美得诡异又令人心惊,正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原来他的袖中还藏着一把刀。

但陆延无法再骗他第二次了。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包裹住全身,黏腻,湿濡。

陆延猝不及防被喻泽川扼住咽喉,又一次狠狠抵在了墙上,刀刃贴着皮肤,已经陷下去了几分。他心中慌乱,知道自己逃不掉,但仍有些不甘心,固执想得到一个答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喻泽川垂眸睨陆延的咽喉,语气毫无感情:“我从来就没信过你。”

陆延:“为什么?”

喻泽川闻言唇边的弧度一顿,然后缓缓落下,看起来并不高兴。他喉结滚动,最后在陆延耳畔冷冷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喜欢吃抹茶蛋糕的是薛晋,不是我……”

抹茶蛋糕是薛晋喜欢吃的。

青椒肉丝也是薛晋喜欢吃的,只是那天的青椒发苦,所以都剩了下来。

喻泽川在监狱里待了五年,他不挑食。

他喜欢黑色的衣服,只是喻老爷子喜欢他穿亮色,所以他在公司总是穿浅蓝浅白。

“你亲口说喜欢我,却一个问题都没猜对,临死前还要骗我一次。”

喻泽川注视着陆延震惊的脸,一点点收紧指尖,带来濒死般的窒息。他扯了扯嘴角,明明在笑,却比哭还难看:“陆延,我说过,我最恨别人骗我。”

他缓缓摇头,额角青筋浮起,通红的眼眶到底还是落下了一滴滚烫的泪意:“我这辈子从来都没得到过别人的真心。”

“一次也没有。”

“你也是假的……”

陆延艰难挣扎,拼着最后一口气问道:“你喜欢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这件事仿佛很重要,他哪怕濒临死亡,也要执拗问出一个答案:“喻泽川……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

喻泽川的动作顿了顿:“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