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怕我吗

事实证明红月所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连陆小钊这样的废材在进阶之后都变得相当棘手,陆延一个闪身避开对方的攻击,在偌大的客厅里缠斗起来,既不能下死手,又不能发动异能损坏房子,简直是他这辈子打过最辛苦的一场架。

“陆小钊!你再发癫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

听见陆延的冷喝,陆小钊原本混沌的眼眸闪过一丝呆滞,凶残的攻击肉眼可见停滞了一瞬,陆延看准时机发出一道电网,瞬间将他裹入其中,刺啦一声收紧捆束。

“噗通!”

陆小钊一时不妨中了招,愤怒扭动着身体,双腿还是黑色的尾巴,喉间嘶吼声不断。

陆延心想邢渊马上就下班回家了,让对方发现还了得,他连忙扯了一条毛巾塞进陆小钊嘴里,把人拖到旁边的客房,然后用被子一裹,嘶吼声总算低了下去。

陆延拍了拍陆小钊的脸,心想这个坑爹货净给自己惹事,压低声音警告道:“等会儿不许出声,不许乱叫,万一被发现是游荡者我也保不了你,听见没?!”

陆小钊凶狠出声:“嗷嗷嗷!”

陆延:“……”

算了,就当你听见了。

陆延用被子把陆小钊捂好,又留了条缝给他喘气,这才从里面出来把门反锁,火急火燎收拾乱七八糟的客厅。

好巧不巧,邢渊这个时候下班回了家,他一进门就敏锐嗅到空气中有一股陌生人的气息,眉头下意识皱起,对着空气试探性喊了一声:“陆延?!”

卧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延闻言一惊,莫名有一种在家里私会小三被捉奸的慌乱感,他眼疾手快把那些花瓶碎片用报纸一裹扔进垃圾桶,这才快步走到玄关处,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语气如常问道:“你回来了?”

邢渊盯着他,没说话,而是慢慢换好鞋才问道:“家里来陌生人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陆延嗯了一声:“你不是让我弟弟搬过来吗,我把客房收拾给他住了,他舟车劳顿有点累,正在里面睡觉呢。”

邢渊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这种话,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搬过来就行,后面几天你们两个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陆延所有心思都在客房里,生怕陆小钊闹出个什么动静来漏了馅,闻言敷衍点了点头,他眼见邢渊像往常一样拿好衣服进了浴室洗漱,有些不放心,正准备进客房再看一眼,结果对方忽然喊了他一声:“陆延!”

陆延心脏骤然收缩,下意识回头:“怎么了?”

邢渊没说话,而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拽住陆延的衣领,直接把人拉进浴室,玻璃门合上,彻底隔绝了里面的情景。

邢渊最近蛮亢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月的原因,陆延被拽进浴室时,浑身都被花洒淋了个湿透,却怎么也比不过对方炙热霸道的吻,邢渊像只湿漉漉的小狗,对着他不是咬就是舔,原本锐利的眼睛此刻明亮微醺,眼圈被热气熏得红红的,陆延忽然什么脾气都没了。

陆延微微用了些力才拽开他的纠缠,声音低哑:“好好洗澡,别胡闹。”

邢渊懒洋洋趴在他肩膀上:“不想动,你帮我洗。”

邢渊没撒谎,他是真的不想动,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容易犯困,做什么都无精打采的,就像动物要进入冬眠状态了一样。

陆延只好搂着邢渊的腰身,帮他细致洗了一遍澡,等从浴室升腾的雾气中出来时,对方已经困得快睡了过去,眼睛半闭不闭,白皙的皮肤被热水泡得发红。

陆延找到毛巾帮邢渊擦干头发,这才把人抱进房间,柔软的床榻成了最好的归宿,四周昏暗笼罩,说不出的安全感。

陆延以为邢渊睡着了,正准备起身离开,结果没想到对方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拽两个人就贴到了一起。

邢渊闭着眼,声音困倦:“陆延……”

陆延:“嗯?”

邢渊:“你说的那个电视剧我看了。”

话题跳跃太快,陆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电视剧?”

邢渊皱眉啧了一声:“人和蛇的那个。”

陆延哦了一声。

邢渊嘟嘟囔囔:“那个书生真废物,被蛇一吓就死了,还骗她喝雄黄酒……”

陆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他感觉自己某种程度上挺能理解许仙的心情,当然,自己不会骗邢渊喝雄黄酒就是了:“都是假的,别人编出来的故事。”

邢渊的狗嘴里难得吐出了一根象牙,反问道:“故事来源于生活,你没听说过吗?”

陆延笑了笑:“什么生活,我生活中又没见过蛇精。”

话一出口他就在心里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邢渊闻言目光闪动,果然缠了上来,他把陆延压在身下,自己则趴在他的胸膛上,耳朵紧贴着心脏,仿佛想辨认对方是不是在撒谎,声音低沉,裹挟着某种冰凉的趣味性:“陆延,如果我是那条蛇呢?”

陆延心想让你嘴贱,果然挖坑了吧,他竭力保持呼吸平缓,装傻充愣:“蛇?你怎么会是那条蛇呢?”

邢渊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不耐,微微皱眉:“我不是说了如果吗,如果就是假设、万一的意思。”

陆延不吭声,心想你可是游荡者,游荡者比蛇吓人多了:“你如果是那条蛇,许仙应该会被你杀了吧。”

邢渊嗤笑一声:“我要是那条蛇,我才看不上一个窝囊废,早晚吃……”

他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题被陆延带跑偏了,声音戛然而止,重新在黑暗中看向陆延:“少装傻充愣,我如果是那条蛇,你会怎么办?”

陆延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但这种时候肯定不能说害怕,他翻了个身把邢渊压在下面,认真思索片刻才道:“你如果是条蛇,我就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这个答案让邢渊稍稍感到了一丝愉悦,唇角微微勾起:“你就不害怕吗?”

陆延心想怕归怕,但是邢渊又没害过自己,他怎么能做白眼狼:“可能会怕,但是习惯就好了。”

邢渊周身的愉悦更明显了,如果此刻有尾巴,早就晃啊晃地甩了起来:“真的?”

陆延真心实意:“真的。”

邢渊抱着他滚进被子里,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显得温吞而又缠绵。陆延恍惚间听见邢渊在笑,对方在黑暗中紧紧缠住他的腰身,就和那天晚上一样,一圈又一圈,声音低哑危险:

“你要是敢骗我……”

“我就把你嚼碎了吞进肚子里,让你和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分开,知道吗……”

游荡者没有爱,但它们一旦产生爱意,那将窒息而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