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逼王集中营(第4/5页)

夏桥正静默片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他在陈子轻的羞怒中指向自己:“就像我,当了你的保镖,做了你的室友,还想用绑匪那套强了你。”

下一刻就若无其事地问:“要做什么?”

陈子轻拽了拽老爹衫:“我只是想跟你父亲道歉。”

夏桥正勾唇:“那你运气不错,我父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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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陈子轻和夏桥正去了国外,见到了他的父亲。

夏桥正停在门口:“你有脸进去?”

“没有。”陈子轻万分愧疚,“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

夏桥正渐渐体会到傅延生的心情了,他一边憎恶这个人,一边控制不住地被吸引,一边给出喜欢和包容,一边刺出锋利的刀。

分裂了。

不疯才怪,没人会不疯。

“你在外面等着,别给我乱跑。”夏桥正先进了病房。

陈子轻没有等多久,就听见里面的夏桥正喊他进来,他摘下口罩抿了抿嘴,准备酝酿情绪进行道歉仪式。

谁知夏桥正来了一句:“我父亲现在精气神还可以,想问什么就问。”

“?”陈子轻呆呆地看向他。

夏桥正有些许不耐烦:“看我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有点想法就写在脸上?”

陈子轻摸脸,不至于吧……

“小正,这是你朋友啊。”病床上的夏父瘦得就剩一把老骨头了,他吃惊并友善地说,“长得真是体面。”

陈子轻一愣,夏桥正刚才进病房不是要把他干过的事说出来啊?那他就顺着对方的安排走吧,不自作主张了。

于是陈子轻承认是夏桥正的朋友,来看望他的父亲。

夏父的精气神并没有儿子说得那样,陈子轻只跟他聊了会天,他的说话声就弱了下去。

陈子轻望着中年人苍白的脸发愣。

怪了,夏桥正给他的感觉像方远安,怎么他父亲就不。

所谓的隔代遗传吗?

“快问。”夏桥正弯腰凑到他耳边,“问完就了了这件事,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神神叨叨。”

陈子轻收起猜测:“叔叔,您认识方远安这个人吗?”

夏父摇头。

陈子轻又问:“那裴远知呢?”

夏父这回竟然点了下头。

“我给小正讲过的,我讲他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有个叫裴远知的老人借了我一笔钱,让我们父子俩度过了很大的难关,只是再也没见过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

夏父把这件事讲给儿子听,让儿子不要忘了恩人,他自己也记到了现在。

陈子轻感叹,难怪夏桥正觉得裴远知这个名字熟悉。

“叔叔,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啊?”

“好久了呢,有二十二年了。”夏父沉浸在回忆里,“二十多年了,过得怎么就这么快……”他忽然像容光焕发,两片颧骨都红了些,“你是那位恩人的?”

陈子轻说:“我不认识那位,我在一个朋友家的老照片上见过他,那是南洋商会的照片,我对那个时期的事情很感兴趣,想了解了解,正好夏桥正说听过裴远知的名字,我还觉得他跟那位有点像,就以为可能是他的祖辈,想问问叔叔您。”

夏桥正看了他一眼。

“不是祖辈,哪能是祖辈啊,也不像,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像的。”夏父有些失望儿子带过来的不是恩人的后代,精神萎靡了很多,“小正听过是因为我说的啊,说了很多遍了……”

“不好意思,叔叔,是我搞错了。”

陈子轻算了算,二十二年前的话,方远安也有一百岁往上走。

可他九十多岁的时候回国,之后就在谯城失去踪迹了,传言他死于某个仇家手上。

这么说他并没有发生意外,还带着旧名字去见夏父了。

起码之后的二三十年里没有。

陈子轻打听相貌。

夏父呢喃:“我记得那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很亲切,身子骨也不错,给我的印象是会很长寿。”

陈子轻摸摸脑后的发尾,看样子不是老怪物,是个人样,尸油的原因吧。

那方远安现在极有可能还活在世上,提心吊胆地享用着违背道德伦理,不符合大自然规律的寿命。

夏父笑道:“小正的名字是他取的呢,桥正桥正,多好听。”

陈子轻也笑了下:“确实好听。”

夏桥正耳根微热。

陈子轻附和了句就想自己的事情了,方远安跟富家千金有三个孩子,老二失踪了,夏家父子肯定不是老二的后代。

不然方远安也不会用裴远知这个名字。

裴远知代表什么,他代表夏子的婚姻,夏子的爱,夏子为他抛下亲人私奔他乡,怀孕生子,磕磕绊绊做生意时的依偎陪伴,和他的背叛。

所以裴远知的身份,只会跟夏子的一切有关。

而裴远知跟夏子有一个儿子,跟夏子姓,这是夏大爷说的。

那按照年龄推算,夏父应该是他们儿子的儿子。

陈子轻东张西望,这病房是单人间,都是些先进到看不懂的医疗设备,拿掉它们就是高级酒店级别,又宽敞又明亮,窗外是蓝天白云,也不知道夏桥正是怎么送老父亲过来的。

他在心里呼唤:夏子,我找到你孙子跟重孙子了!你快来看啊!

病房似是真的刮进来一股阴风。

陈子轻找了个借口出去,让夏家父子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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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的医院同样飘着消毒水味,交织着死亡与新生。陈子轻局促地戴着口罩穿过空旷的服务台去大片玻璃窗前,他突然就感受到了来到异国的心情。

尽管这只是个任务世界,国家也不是他的国家,国外也不是现实世界的国外,但感觉上是一样的。

那种离开祖国妈妈怀抱的不安忐忑。

陈子轻在玻璃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有个洋小伙来跟他聊天,他指指被口罩遮住的嘴,摆摆手,表示自己是个哑巴。

洋小伙是真的热情,也是真的心善,给他买了一杯咖啡,大半杯都是碎冰的那种。

完了就蹲他面前,等着他接下口罩喝咖啡。

他装发呆。

洋小伙忽然半起身凑到他面前,对他放着电说了什么,他听不懂。

背后响起夏桥正的声音:“说你眼睛很美,说想吻你的眼睛,可不可以让他吻。”

陈子轻刷地回头,他还记得自己是个哑巴,知道用眼神询问夏桥正:你跟你父亲说完话了?

“睡了,晚点再来看他。”夏桥正占有欲十足地拢着陈子轻的肩膀,洋小伙识趣地离开。

陈子轻拉下点口罩:“我们明天回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