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十六天

陈子轻一动不动,身体木了,脑子也是木的。

这是什么情况?

朦胧月色从阳台投进来光晕,玻璃窗被拉开了没关上,冷风直往里扑,窗边被吹得飘起来哗哗响,阴森森的。

陈子轻的视线在乱飘的窗帘那里停留了几秒,他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回魂了。

虞平舟度过易感期的办法是独自在深山老林隔离,他的症状不同于常规的高级别Alpha,虞华章自称没亲眼见过他易感期的样子,他的好友楚未年呢,知不知情?

应该不知情。

因为楚未年是沈文君的人,他要是知情,肯定透露给沈文君。

那沈文君就不至于一无所知的样子。

陈子轻想到这,心里就有点急了,他不能让楚未年发现自己另一边躺着虞平舟,还是易感期的虞平舟。

于是他打算试探一下楚未年的睡眠层次,好根据结果采取下一步。

谁知他刚把头往楚未年那边扭,一只微烫的大手就掐住他下颚,把他只扭过去一点点的脸颊扳回来。

“……”

不知怎么,陈子轻脑中蹦出来的念头是——护食。

应该不是这回事,他又不是虞平舟的食物。

那虞平舟的这个举动是……

虞平舟的气息不对,体温也不对。

上次易感期,虞平舟整整七天下来气息一直平稳,体温一成不变的偏冷,此时他的气息偏重,体温过高,这种现象还在加重。

陈子轻只应对过虞平舟的易感期,不曾照顾其他易感期的Alpha,所有体会都是虞平舟带来的,很单一性,他没机会进行比较,这个时候他的下颚被箍得死死的,感觉虞平舟的状态就像是……

家里来了别的狗,要发起攻击把别的狗赶出去。

别的狗是……挨着他睡觉,呼吸打在他耳边的楚未年。

陈子轻的眼角抽了抽,他用气声说:“哥哥,你不能睡在这。”

Alpha安静地躺着。

陈子轻顺着贴在他脸颊的发丝摸摸到Alpha发顶,轻轻拍两下:“我也不睡在这。”

“你从阳台上来的对不对。”他用哄小宝宝的语气说,“你先下去,在下面接我,你带我走,我们去一个没人找到我们的地方。”

Alpha依然没有其他动作。

陈子轻知道他没睡,因为他的体温已经从微烫变成灼烫了。

与此同时,Alpha气息也更重了一些。

那气息实质化地一下一下冲击着陈子轻的脖颈皮肉和毛孔,他汗毛竖起来了,后心泛起湿意。

“这是我未婚夫的家里,你大半夜闯进我跟他的房间,躺在我们睡觉的床上,多不像样子啊,你还睡我旁边,离我这么近,哥哥,你这样让我未婚夫看到了,我——”

陈子轻被子里的脚突然被踢了一下,惊得他身子一抖,楚未年醒了?他既没扭脸看一眼,也被偷偷碰对方的身体,说话更是只用气音,楚未年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难道是Alpha跟Alpha之间的雷达?

楚未年从小未婚妻的呼吸节奏变化里品出他所想,不禁忍俊不禁。以楚未年的等级,要是闯入者身上有信息素,踏进阳台的那一瞬间就能被他发现。

房内宽敞昏暗,床上有三个人。呈现了个夹心饼干的情景。

楚未年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遭遇这一幕,他又要在被子里踢少年,这次却被中止。

一股大力将他的脚踹开,他从脚到腿都有点麻。

“我操。”楚未年破天荒地爆出粗口。

陈子轻见楚未年坐了起来,他飞快把眼珠往对方那边一转,很小声地劝说:“我哥易感期,你别乱来,他发狂就完了。”

楚未年猜到夜闯他跟小未婚妻婚房的好友处在易感期。不然他想破头都想不出,好友此举是什么名堂。

尽管易感期的好友这副姿态,他也想不通。

楚未年捋了捋一头卷毛:“会发狂?”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当然啊,我哥哥可是S级Alpha,你说呢!”

楚未年问道:“那次你是怎么应付的?”

“你知道我之前有陪我哥过易感期啊?”陈子轻似是后怕地吸了口气,“他把自己绑起来戴防咬器了。”

楚想若有所思,这是正常高级别Alpha易感期的反应。这些年他一直不知道好友易感期的情况,还以为有什么不同。

少年声线轻轻抖动:“他上次除了前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待着,别的就还好,后面几天就变得很可怕,我都不敢靠近。”

楚未年借着微弱光线扫了眼保持躺姿的小未婚妻,和依偎在他身边的好友,一阵沉默。

陈子轻偷偷松口气,应该已经楚未年糊弄过去了吧,他尽力了。

.

周遭静了下来。

陈子轻不敢动,不敢扭头,他笔直得像是一棵树,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里的高大身影,则是他树上的小鸟。

不对,大鸟。

现在正是最好睡的时候,陈子轻困了,可他不能睡,他打起精神。

“你哥易感期不在家里隔离,怎么来我这找你,”楚未年没捕捉到一丝好友的信息素,好友进入易感期了,也对他发出过敌意产生的攻击,却还是把信息素全部收拢在体内,这是非人类的程度,“你又不是他的Omega。”

“大概是类似的雏鸟情节吧,”陈子轻瞎说八道,“他易感期都是自己过,就上次我爸让我去照顾他,等于是我闯进了他的领地,让他记住味道,找过来了。”

合情合理。

楚未年却是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哪句话或是哪个词引起的。

“未年哥哥,我……”陈子轻刚喊了声,落在他脖子里的气息就徒然紊乱,Alpha的喉咙深处隐约有极其细微的哽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他翻了个白眼,真服了,这都不行。

陈子轻不喊了,他对楚未年说:“我要带我哥走。”

楚未年懒懒道:“怎么带他走?飞檐走壁?”

陈子轻想当然地呛了一句:“他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啊。”

楚未年睨他:“你哥来时可没带着你。”

陈子轻不以为意道:“我不就是个挂件。”

楚未年:“……”他下了床,穿拖鞋走到距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不会是不想我跟他走吧?“陈子轻说,“别这样,他不是我的哪个朋友,他是我哥哥。”

楚未年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尽量在易感期的好友面前降低存在感。他调笑:“你每个朋友都是你的哥哥。”

陈子轻激动地大喊:“哥哥跟哥哥之间差大了!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楚未年听少年虚伪地表着忠心,他往沙发里一靠,半搭着眼看床上的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