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万年穷逼(第4/5页)

陈子轻迷迷糊糊地说:“我怕我身上的阴气伤害到你。”

岳起沉哭笑不得:“我是借尸还魂,还怕什么阴气。”

“去里面。”他看人往床里滚了滚,遗憾碰不到,不然这会儿早抠上了,“再往里面去点。”

陈子轻睡到最里面,望着岳起沉上床,躺在外边,他睡前让岳起沉用冰袋消肿,不然眼睛明天没法看,出门见人会被怀疑。

岳起沉尽唬弄,两只眼睛跟核桃一样。

“哎……”陈子轻不自觉地叹出声,他侧躺着面朝岳起沉,“我回过出租屋,盘过核桃。”

岳起沉心酸道:“核桃都能被你摸,我为什么不能,我连核桃都比不上。”

陈子轻说:“你起码可以看到我。”

岳起沉哑然,看到摸不到抱不到亲不到,很折磨。他把床头小灯打开,一寸寸地打量眼前人:“头发长这么长了。”

陈子轻撇嘴:“你说这话一股子村东头大爷味道。”

岳起沉:“……”

陈子轻改了说法:“不对,是盼儿归盼到眼快瞎了的老父亲味道。”

岳起沉不乐意:“行了,我是大爷是老父亲,就不是男朋友。”

陈子轻抿嘴笑。

岳起沉看他笑,就也跟着笑,一人一鬼都是傻子。

“你把头顶的头发扒开,”岳起沉低声道,“我看看你那六个戒疤。”

“没了,”陈子轻扒拉头顶的发丝,露出完好的头皮。

岳起沉忍不住“操”了一声:“真没了。”

邱晁那狗逼有点本事,竟然能把寺庙正宗的两行戒疤去得这么干净。

岳起沉问道:“那你还俗了,你师父怎么说?”

陈子轻垂下眼睛:“师父也没了。”

岳起沉闻言,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听与灯的鬼魂说的,”陈子轻三言两语地交代和与灯的那次碰面情况,“我还没回思明寺看过,我想等找到你,带上你一起回去。”

寺庙是和尚的家,陈子轻原本的意愿是带心上人回家上坟。

岳起沉道:“老方丈肯定是去极乐世界见佛祖去了,我们明儿就动身去寺庙。”

怕爱人焦虑,岳起沉给出正当的理由:“我是思明寺的僧人,回家不会让人觉得不寻常。”

陈子轻说:“可你早就跟老方丈闹掰了,还俗了,再也没回去过,这突然回去,怎么会正常。”

岳起沉哼道:“我在国外出意外昏迷了一阵子,可以说是经历了生死,悟出了从前领会不了的东西,想让老方丈帮我解解,不可以吗?”

陈子轻望了望他面颊上的巴掌印:“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下次别打自己打那么狠了,你一觉起来,脸还是猪样。”

“戴口罩出门不就行了。”岳起沉定定看他,眼神越发炙热。

陈子轻被看得魂都晃了晃:“关灯睡吧,晚安。”

岳起沉睡不着,他把灯关了,在黑暗中继续盯着他老婆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老婆说话,带着清晰的鼻音:“那天你昏迷后体温下降,心跳没了,呼吸没了,人类的热症在消失,我以为你要做回只知道进食的僵尸,再也认不出我了。”

岳起沉知道爱人吓坏了,有了心理阴影,他恨不得回到那时候,把那个自己踹个几脚。

“那是自我保护。”岳起沉低哑道。

陈子轻眨眨眼:“啊?”他眼角挂着的泪珠掉下来,“这样啊。”

差不多就是……感应到强烈危险后进入待机状态?

“你能恢复就好。”陈子轻说,“睡吧睡吧,别一直看我,我不会变成蝴蝶飞走。”

岳起沉笑,你就算变成蝴蝶,也只能被我用绳子捆住翅膀,在我手上飞。

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岳起沉的面色浮出些许异样,怎么回事,我这么疯的吗……

疯吧,疯点好。

人善被人欺,僵尸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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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京城这座城市飘小雪,陈子轻跟着岳起沉去思明寺。

在路上的时候,陈子轻时不时地提醒岳起沉,叫他别往自己这边看,更不要在外头和自己说话,否则在路人眼里会显得像个神经病。

快到寺庙时,岳起沉忽然问道:“你能靠近吗?”

陈子轻迟疑:“不能……吧。”鬼哪能进各种大小佛像坐镇的寺庙啊,这不都逗吗,他不准备尝试,怕自己烧起来,那能让岳起沉发疯。

两人在石阶上瞪眼,都忘了这茬了。

陈子轻率先出声:“来都来了,你先替我进去看看。”

岳起沉径直走到一个地方,招手让他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陈子轻乖乖照做。

岳起沉边走边回头:“就在那站着,哪都别去。”

陈子轻:“知道了。”

岳起沉走了段路还是不踏实,他返回来,捡了根树枝在陈子轻的脚边画了个圈:“站里面,不准出圈。”

陈子轻:“……”哥,我不是唐僧,你不是孙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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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好了圈,岳起沉快去,没有快回,他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陈子轻没顾得上观察他神色,飞快询问:“怎么样?”

岳起沉拍着大衣上蹭到的灰土:“里面没有人了。”

陈子轻茫然:“那人呢?”

岳起沉没描述进寺庙所见的细节:“散了吧,后面一片禅院都烧成了废墟,山里有一排新坟包。”

陈子轻呢喃:“还真是起火了啊。”

“可是,”他不明白,“火灾怎么那么严重呢。”

岳起沉说:“或许是那晚风太大,火来不及救,也可能是那晚和尚们吃了什么食物中毒,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力气往外跑,有的甚至都叫不醒。

陈子轻嘀咕:“哪那么巧。”

岳起沉看雪花落在爱人头上,立刻抬手去摸他脑袋,依旧什么都没摸到,雪花能落上去,说明实体化了。

但他只能目睹这一幕,不能拥抱触摸这一幕。

仿佛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大意。

岳起沉自嘲:“有时候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剧。”

陈子轻没反驳:“是啦。”

岳起沉说:“这次过来没拎纸钱,只能下回再祭拜了,雪下大了,走吧。”

“等一下。”陈子轻就地屈膝跪下来,对着寺庙磕了三个头。

他们下山,往回走,寺庙里的老树沙沙响,好似是老方丈带着僧人们在为他们诵经。

望不被执念困扰,望平安,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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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起沉回去就收拾收拾,拎包搬去老宅住。

陈子轻跟他上车:“我没法进老宅陪你,只能你自己去了。”

岳起沉把车停在路边:“你进不去,那我住什么,见不到你,我哪还有心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