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阿兰娜坐回到书桌前,往嘴里又塞了颗樱桃,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被她召唤过的超凡生物,都能反向跟踪到她的位置。那往后她的召唤恐怕得更谨慎一些了,比如在施法时佩戴反占卜魔器。
埃尔顿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羞耻,突然就不大想说自己的身份了。但如果不说,怎么让阿兰娜帮他修补身体?
不过,来这一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本来只是想提前预订一下,希望阿兰娜承诺以后有能力的时候帮他修补,但现在看来不用等了。
“咳,我叫埃尔顿·海森。”
“你好,”阿兰娜伸出手,握了握它的翅膀,“我叫阿兰娜·索斯。上次见面太仓促,而且有同事在,不方面自我介绍。”
埃尔顿:“……”
本来指望阿兰娜知道他的名字,免了他接下来的话,谁知道她竟然没听过教皇本名!!哎,不是,他好歹也是唯一长居艾沃尔大陆的教皇,怎么能不认识他?
埃尔顿完全忘了,平时根本不会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我是魔法神教,”它一咬牙,“的教皇。”
房间里一片安静。
阿兰娜歪着头,满脸写着疑惑。这鸟在说什么?
她昨天亲眼见过魔法教皇本人啊,那是一位很符合她脑中设想的沉稳老者。眼前这个首先不是人类,其次,嗯有点跳脱。
“我解释一下。”
“我在多年前一场战斗中受了严重的伤,对方的灵性冲击撕裂了我右侧的头骨、胸骨和肋骨。虽然我快速服用了修复药剂,但对方的位格很高,一般的药剂作用微弱。”
“我教一位半神冕下用大光明治疗术保住了我的身体不再崩溃,但已经缺失的那部分肢体无法自动恢复。”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分出意识化作长生鸟在世间行走。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苏醒本体,出席一些必要的活动。”
“你们看到的状态,是我用幻象圣器、实体衣物遮掩后的结果。如果有人向我发起攻击,就会很轻易发现我的秘密。”
阿兰娜略一思索,决定相信他的说法。
虽然长生鸟中的声音与她昨天听到的略有不同,但说话的速度、语调是类似的。而且,她确实能感知到眼前这只长生鸟磅礴的灵性力量。
再说,一只鸟冒充教会领袖,哪怕是脑子有坑的邪教徒也不敢做这种离谱的事。
她稍微坐直身体,放下餐盘,“那您今天来,是为了?”
埃尔顿暗暗松了口气,听到尊称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想请您帮我修复身体损伤。当然,我会提供任何您需要的超凡材料,还有丰厚的佣金。”
阿兰娜眨眨眼,这魔法神教的教皇可真是“礼贤下士”,亲自跑过来请她帮忙不说,言语之间满是亲和,像是在与平辈说话。
他察觉到了她身上的不同寻常。但依据是什么?是她第一次召唤就找到了他头上,还是预言神教覆灭一案让他起了疑心?
更重要的是,教皇没有提及这一点,反而隐晦表达了替她遮掩的意思。如果这桩交易达成,他们往后便是一条船上的人。
于情于理,她都无法拒绝。
“承蒙您的信任,我深感荣幸。但我无法保证一定能成功修补好您的身体,只能说尽力而为。如果您将来有了更好的人选,可以随时告诉我。”
“不不,”埃尔顿想自己不可能找出更好的人选了,“您慢慢来,需要多长时间都可以。就是不知道,您期待的佣金是多少?”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没必要赚那么多钱,反正没地方花。但现在真需要花钱了,才发现自己家底太薄。
头一次接生意、对佣金标准毫无概念的阿兰娜:“您看着定吧,我相信您的品格。”
埃尔顿这下更拿不准了。
高阶亡灵法师是用钱请不到的,他们通常会提出一些更高的要求,比如极其稀缺的超凡材料、魔器、圣器,甚至是高阶超凡者亲自锻造的神器。
但阿兰娜没明着说需要什么,他似乎也只能用金钱来支付。
“五百金磅,您看如何?”
阿兰娜心口一跳。白天才和亚瑟说,她需要打工很多年给两个孩子买房,结果这一单生意差不多就能搞定?
心下一喜,但面上沉稳依旧,“可以。”
埃尔顿心情舒畅,下意识地扑了扑翅膀,“那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看看我的本体?”
“你的本体现在在哪?”
“在魔法神教大教堂地下一层。”
阿兰娜:“……”
所以,她要大摇大摆走进魔法神教至高之地,对他们的大Boss上下其手吗?她一个刚入门的亡灵法师,何德何能啊?
看来亡灵法师真的稀缺到一定程度了,否则凭这位教皇的势力,早就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替他“动手术”。
“我该怎么进入大教堂呢?”
埃尔顿“心领神会”,阿兰娜必定是处于某种原因隐藏身份和实力,“您可以在深夜时分从侧门进入大教堂,我会为您提供隐匿行踪的魔器。”
“秘密问诊”吗?有点世外高人那意思了。
“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另外,这件事能否暂时瞒着维克多老师?”她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的告诉他。
“当然没问题。”埃尔顿暗自庆幸他今天是一个人跑过来,而不是让维克多带他来。
“最近是新年假期,家里事情比较多。过一段时间,我再和您联系如何?”
“当然当然,我会将我的通讯符文寄给您。”
看着眼前长生鸟堪称“乖顺”的模样,阿兰娜想起了上一回召唤它之后,和队员们各种上下其手的画面。
艾斯如果知道,他扬言拔尾羽的对象,是魔法神教的教皇冕下,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或许会两眼一闭,当场晕厥过去。
“那么,合作愉快。”阿兰娜伸出手,和长生鸟的翅膀轻轻碰了碰。
埃尔顿今晚心情大起大落,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尝试与阿兰娜套套近乎,“我刚才路过阳台,看到您家里的孩子们在玩纸牌。”
“嗯?”阿兰娜对上他的视线,等待下文。
“请问,那精妙、自成体系的符文是什么?是您的创造吗?”
阿兰娜怎么也没想到,他额外的发问是这个。有点想笑,但忍住了,“那是我从一本杂书上看来的,是一种简单却有趣的棋牌游戏。”
“简单?”埃尔顿不敢轻信。
“是的,挺简单的。西奥多和莉兹只学了十分钟就会了,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不妨加入牌局亲自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