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贼踪觅无处(第2/3页)

第二天的工作走向尾声,回到IDC后孙韶霜召集属下集中回溯整个案情,还截出了平时高堡案发地的实景,试图做成一个三维示意图,只可惜缺失最关键的环节,根本想像不出在这种反常规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做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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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诚匆匆赶回纺织城反扒大队时,已经过下班时分了,不过这个时间是反扒队一个重要的工作节点,大部分队员根本没走。

对,当年抓到的嫌疑人,在审讯完成后,都要在当天完成羁押,或是看守所,或是拘留所,按照规定,除非特殊案情,大队是不能羁押嫌疑人的。

下车时大队长厉闯迎上来了,随口问着:“吃了么?”

“还没呢,办完事再吃吧。”他道着,一扬头示意问着:“还有几个?”

“基本都送了,有俩不好处理啊。”大队长道。

“您指窑姐和教黄?”指导员道,这一对望风打掩护的,关吧,够不着,主犯才偷了几百块;放吧,又不忍心,没准出去又得祸害谁去。

“嗯,我有个想法,这对老炮问了一下午,比泥鳅还滑溜,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厉闯道。

像这种老贼都是经验丰富,包括对付警察的经验更丰富,肯定知道自己不重,就没当回事。杨立诚走了几步,想想道着:“什么想法?这俩是贼村出来的,不光一桩事,坑蒙拐骗偷可都熟悉,软的硬的对他们都不奏效。”

“那就试个不软不硬的,反正得放人,总不能眼见着这货出去又祸害谁去吧?”厉闯道,和指导员低语了几句,听到大队长的想法,指导员哑然失笑了。

想法很快付诸实施了,两辆车载着一对雌雄毛贼直驶水村的拘留所,两人可安生了,直到看到拘留所的围墙,教黄高向东纳闷问着:“嗨,领导,我就换了下手,够不着拘留吧?拘留我几天呢?要太重了我得上诉啊。”

“哟嗬,法律学得不错啊?”厉闯大队长回头笑道。

“别这样,就几百块钱,要搁其他大队,顶多揍一顿就放了。”教黄道,相比被关几天,还是挨一顿直接痛快,毕竟会吃肉的贼都不怕挨打。

“你说的是以前,现在警风警纪这么严,谁敢动手打嫌疑人啊。”厉闯道。

教黄一撇嘴,滋溜一声,极度不屑。警察不打人!?啊呸,小偷还不偷东西呢,谁信呢。

大队长没理他,坐正了,旁敲侧击问着:“教黄啊,瞎话讲了这么多年,你不烦啊,咱们坦诚布公一回怎么样?”

“少来了,我每次都坦白,你们就没给我从宽过。”教黄高向东道。

“所以我准备改下作风,这次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坦白,但我必须给你一次从宽的机会,说道说道,东城丰城那一带,贼头是谁?”大队长道。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您应该很了解啊,东城丰城那块,我们根本不敢到那片干活啊。”高向东道,敌人的敌人,并不意味着就能是朋友,毕竟同行之敌,比天敌更可爱一些。

“既然知道不敢去,那就总有不敢去的理由嘛,说说,因为谁啊?”大队长道。

“真不因为谁,那边贼比我们更厉害,见着外来的就往死里怼,干不过他们啊。”高向东道,所谓江湖也是有规矩的,很多规矩比现实社会的规则要强硬和冷酷得多。

“嗯,这样啊。”

车驶进的拘留所大院,泊定了,大队长想想似乎不准备追问了,他回头好奇看看尖嘴猴腮一副贼皮贼骨的高向东,像是挽惜一样,递了根烟,点着,让他伸着手,坐在后座的指导员杨立诚给他解开了铐子,高向东抽着烟,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准备下车进大院里呆着,却不料肩膀一下子被杨立诚搬住了,不让他走。

“二位领导,我真不知道。”高向东道,笑容奇贱,但口风相当严。

“那我告诉你。”指导员一揽他的肩膀,大队长手一摁,侧面的车窗徐徐而下,随着所长喊话,水村的拘留所被关的毛贼列队出来了,排了三排,和车窗里露头出来的高向东、杨立诚恰恰打了个照面,高向东像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惊得要缩脑袋,不料被指导员被摁着动不了,紧跟着杨立诚使坏了,一呵他痒痒,这货笑得呲牙咧嘴,浑身得瑟,恰恰让这帮被关的嫌疑人看了个通透,成功地拉到了无数双仇恨的眼睛。

车窗徐徐关上了,所长站在台阶上吼着:“下面点到名字的出列:史秀峰、王威、马建平……出列,余案未清,回大队继续接受讯问。”

三个还在拘留中的嫌疑人,被大队跟来的另一辆车给带上车,拉走了,载着高向东的车却没有开车门,调头即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门,而此时,高向东全身已经抖成筛糠了,他语无伦次地道着:“太过份了,你们太过份,太坑人了。”

这是个做了个假像,现在拘留所里的估计大部分认识他的,要以为教黄给警察打小报告了,过不了几天出去,行里该着有人知道他是“叛徒”了。

“别急嘛,还有好几个拘留所,我带你是挨着个亮亮相,点出来的人我们再好好整整他,用不了几天啊,道上一多半人得知道教黄弃暗投明了啊。”大队长厉闯笑着道。

指导员也在逗着:“别担心,我一定让他们相信,是不是他们干得,使劲往他们身上扣,反正他们回头又不敢找我们麻烦。”

“我操…我操…这也太损了吧?”高向东吓得六神无主,浑身乱颤地,乱了方寸了。

“其实这也是帮你啊,顶多被人敲手断指,以后正好不干这行了。”大队长道,指导员补充着:“别害怕,谁要是敲你手断你手指,你一定来报案,我们必须给你主持公道。”

“哦哟哟哟……我我……大哥,别这样,别这样……你们狠,算我栽了,别这样,你们这是送我小命啊,我说,我说,想知道啥呢,我再交待两起,把我关进去行不?”高向东急急哀求着,现在退而求其次了。

“不行,今天肯定要放你,你顶多选择一下,现在放,还是过几个小时放。”杨立诚道。

“现在放,现在放。”高向东不迭地道。

“好。”大队长一刹车,回头问着:“还是刚才的问题。东城丰城那带的贼头是谁?”

“大表姑。”高向东脱口而出。

“女的男的?”大队长问。

“真不知道,我们没见过啊。”

“干过什么活?”

“只干大活,好像是个摘挂高手,我不可能亲眼见过啊,就是听说的。”

“听谁说的?”

“我们头啊,他说东城有人出货,一块表就值十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