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湖黑对黑(第2/3页)

哎哟,这家伙又站到煎饼果子摊边了,乔二棍赶紧上前拽着布狄道着:“行了行了,别吃了,我有事呢。”

“有事说事,我又不用你的嘴吃。”布狄斥了句,吮着棉花糖,看乔二棍表情不像平时那么轻佻,随口问着:“什么事?看你这脸,像是老婆给你戴绿帽了,这么难看?”

“哥这么风流,给别人戴的绿帽不少,自己个还真没机会戴……我跟你说这干嘛,叫你出来,是有一件让你想不到的事告诉你。”乔二棍严肃道。

“巧了。”布狄乐呵呵道着:“我也是要告诉你一件,你想不到的事,你以为我真想和你一块出来。”

“你……告诉我?”乔二棍被说愣了,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你先说。”布狄道。

乔二棍脱口道:“哑巴和导演发现,三儿有问题……你别急,听我说完,以前咱们干活,都是顺风顺水,来无影去无踪,你没发现近几次似乎都不顺当么?高堡那回刚办完,没多大会就来了一批警车……双旗活还没开干,就来了一群堵着,要不是咱哥几个够机灵,没准还真得折上一个两个,这事吧,我倒觉得哑巴说的有点道理……”

布狄听着,眼睁到了最大限度,乔二棍很了解这货,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时候不含糊,他继续道着:“这个新人学得快,人也踏实,而且手脚还干净,每回分钱一句埋怨也没有,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太乖巧了。”

“这……也是问题?他妈的非得像你一样滥赌,像老子一样狂嫖才算正常?”布狄反问道。

“啧……不是这个意思。要真吃喝嫖赌,我倒觉得正常。”乔二棍道。

“那是什么意思?”布狄不悦地道。

“这么乖巧,胆子又不大,咱们教唆得了,警察也收拾得了啊,如果他是被雷子揪着小辫传消息的,那咱们不惨了,我倒觉得很可能啊。”乔二棍道。

“就凭人家这么长进?你们是怕人家抢你饭碗吧?”布狄怒道。

“也不是,下午干活时候,有一个电话他是用导演给的手机打的,而且把通话记录删了。”乔二棍道。

“傻逼,那你们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多大的个事啊,从小到大老子就被警察追着撵着,害怕就别干这行……德性,没出息到你们这份上还真不容易啊,鬼鬼祟祟不敢露脸就不说了,妈的连自己人都怀疑上了。”布狄训道。

本来是好心,没成想是这个结果,乔二棍赶紧叫停道着:“好好,等导演确定再说……你呢,你跟我说什么事?”

“我跟你说的差不多是一回事。”布狄道。

“什么?你也知道?”乔二棍愣了。

“同一件事,不是同一个人……往你的背后看一眼,卖冰激淋那门口,有个蓝褂子的货,不要多看,扫一眼。”布狄说着,自己却在一副白痴相地吃着。

乔二棍依言扫了一眼,果真有一位奇瘦男子,蓝褂子、灰裤、布鞋,像长安街上大部分吊丝没有什么区别,看不清脸,有点面生,乔二棍问着:“他是谁?”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同行。”布狄道,他手腾不开了,一撇腿道着:“掏出我的手机,看图片。”

乔二棍狐疑地掏着布狄的手机,打开界面,按布狄教的看图库,这货是个奇葩,手机里存的都是光屁股大奶子照片,少有的几副不同图片非常容易找,看到几副时,乔二棍的手一抖,心一凉,站定了。

“继续走,别回头看。”布狄不屑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像教黄?这家伙那天在纺织城做活,被花脸(便衣)抓了,他一伙全抓了。这个家伙原来在纺织城一带也算个人物,后来混惨了。”乔二棍还真有点紧张了,布狄的手机里,拍到了下午双旗寨作案时一个人像,穿得是红T恤;拍到了几人晚饭前一块吃,此人在一公里外的报亭,换了白色衣服,唯一没换的是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就是现在还跟着两人的这位。

“呵呵,那就对了,挑眼线都是从新抓的人里下手,供出点别人的事来,自己那事就能放放。今儿头回见着,我老觉乎他像同行,可他不瞄别人下手,老是瞄我……我在双旗寨注意上了,邪了,等咱们汇合一块,分开时又看见他了,我估摸着啊,是咱们黑吃黑的要露了,这是放线想钓出咱们老窝来。”布狄道。

放长线钓大鱼的事放之四海皆准,根据长年和警察斗争的经验,如果被他们这么盯上了,那可没好,乔二棍心慌意乱道着:“那特么你不早说?”

“我这不故意试试么,谁知道你也跟来了。”布狄道。

“哎哟我日,肥布你要坑死我啊,谁不知道你是大眼贼,要把你和我联系一块,下回进去拘留,没那么轻松能出来了。”乔二棍愤愤道,他可没有布狄见了警察也是滚刀肉的意志。

“吓死你,东西卖了,钱嫖了赌了花了,没赃谁能把你怎么着?切。”布狄道,论起死猪不怕开水烫,从小混迹长安的毕竟有天然优势,不像乔二棍这号的,光想当贼吃肉,不想被抓挨打,那么好的事可能么?又往后看了一眼,乔二棍却没发现人,他抱着万一之想小声问着:“人不见了,我想,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那就试试呗,你们特么一群瞎眼,看不出问题来,在三儿身上找……前面拐,商场拐进去,垃圾桶后面。”布狄说着,此时还没拐过来,一拐之后,正如他所说,商场门不远,垃圾桶,一处凹进去的地方,那是个环卫点,两人加快速度,很快隐藏起来了。

未久,一个贼头贼脑的男子伸着脖子,出来了,左看看车流、右看看商场夜市的人流,表情有点懊丧,跟丢了,那俩目标肯定发现他了。这点让他很郁闷,落寞地踱着步,思忖着该着怎么糊弄过去这一关。

没错,就是教黄高向东,话说这哥们曾经风光过的,纺织城一带纺织女工堕落到站街妹,有一多半曾经给他交保护费,他曾经是以教父自居的,只不过因为从事行业太过特殊,经常被扫黄进局子,于是被别人叫成“教黄”了。话说江湖混迹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年河西,扫黄没饶过他,扫黑打恶也没放过他,几次打击下来,曾经的教父级别人物,就落魄到这种境地了。

实在不好混啊,扒窃他是半路出家,手艺活差,弄不到多少东西不说,还经常被便衣抓,一抓就是刨根寻底,不但你偷的要交待,不是你干的,也想办法让你交待,不交待?扛不住啊,又是审又是诈又是查,以教黄哥这劣迹斑斑的生活,随时进去再住三年两年都不冤枉啊。

这次能喘口气没进去,还是因为反扒大队那位队长的开恩,想到此处他又瞄了眼手机,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大眼贼很好认,不过太警觉,他藏得那么好都没躲过,对了,他都有点佩服这拔人了,就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捞钱,居然一个没折,相比自己那小团伙,真是强了十万八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