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舍我有其谁(第2/3页)

这点容易理解,谁也不愿意让儿子从事有危险的工作,徐佑正想想道着:“这不挺好的嘛?”

“好什么啊,你们男同志都是粗线条的,根本没有考虑过孩子感受,一离婚,又送回乡下,又是一对不着家的,几乎等于同时失去父爱母爱。你没有看出来,他走的每一步都逆反,都与众不同嘛?该上学,他离家出走;父母不愿意让他走老路,他就偏偏考公安大学;父母担心他从事危险工作,他偏偏要考刑警,不过还是拗不过父母,把他调剂到网警大队,到电脑屏幕后上班去了。”孙韶霜道。

“家庭条件这么好,怎么会?”徐佑正好奇了,理论上,这种温室里浇灌出来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雨的。

“逆反,他一直生活在父母的阴影里,什么都安排好了,所以他就觉得什么都不好,这就身在富中不知富,越平淡越期待危险和刺激的生活。”孙韶霜道。

“哦,看得出来……那您,怎么可能选中他呢?全市应该上万警力了吧。”徐佑正问。

“我是通过内网发布的招蓦信息,而且给出的是逻辑思维和逻辑推理测试,针对的就是所有不甘现状和不守成规的内勤,就是那种内心炽热,阅历苍白,总是期待改变的……新手,相对于整个底层社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孙韶霜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根本就是新手,当然没有什么可被识破的,一旦成长起来,那就了不起了……您也了不起啊,怎么一挑一个准,看出他身上的潜质来了。”徐佑正请教道。

“经验可以为零,思维不能为零,所以我是从逻辑思维和逻辑推理入手的,有兴趣看看当时的测试吗?给你出一道:甲、乙、丙分别是来自中国、日本和英国的小朋友。甲不会英文,乙不懂日语却与英国小朋友热烈交谈。问:甲、乙、丙分别是哪国的小朋友?”孙韶霜脱口道。

一问,徐佑正一愣,张口结舌了,一下反应不过来,想了半天说:“日本人、中国人、英国人。”

“搞混了,正确答案是中国人、英国人、日本人。”孙韶霜笑道:“再来一道:一个班级46人,A,B,C,D,E五位后选人中选班长,每人只能投一人的票。投票结束没人弃权;A得选25票,B得选票占第二位,C,D得票同样多,E得票最少,只得4票,那么B得选票是多少票?”

“这得多难啊?”徐佑正傻眼了。

“这初级的,如果你思维清晰,口算就算得出来,一共46票,减去已知25+4票,还有17票。cd得票一样多,他们比b少比e多,说明cd都是5票,b是7票。”孙韶霜道。

该着徐佑正挠脑袋了,脖上这家伙不怎么好使,他不信地问着:“这和办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电子答题一个身份证只有一次机会,时间为两个小时,只有冷静、思维清晰、心理素质极佳的人才能拿到高分,您不觉得这种人,不管办案还是作案,都应该是高手吗?”孙韶霜道,已经证明了,培养出一个高手了。

徐佑正置疑道着:“两个小时,大部分人都能做个差不多吧?”

“我的总队长啊,您真是当官太久了,两个小时要光想刚才两道题肯定都能做对,但测试题目一共有一百道,像这种初级只占百分之三十,是送分的,参加测试,要在两个小时里,做这样一百道题。”孙韶霜道。

“啊?一百道?”徐佑正竖着一根指头,失态了,比他见到九星连环表情还惊讶,刚才两道就够绕了,两个小时要这样被绕一百回,那不得绕吐了?

“很多吧?大部分人都被绕得头昏眼花乃至恶心呕吐,考十分的都有,能考到六十到七十分之间,就很了不起了;七十分以上,几乎是凤毛麟角;当时有两位考八十多分的让我很惊讶,我一查,发现是两位女同志,参与过公考监考,见过这些类型题,不过也就是八十分。”孙韶霜道。

“平三戈,不,戈三平,很高?”徐佑正问。

“他的成绩差四分满分,只用了一小时零二十分交卷。”孙韶霜道。

咝……听得徐总队长直吸凉气,果真是个非人类,要心理素质这么好,那当扒手就在情理之中了,其实扒窃那些伎俩很简单,水平差别就在心理素质上。

“后来就简单了,我对他深入了解一下,单从性格上分析,逆反会导致性格坚韧甚至偏激。失爱会让人冷静、成熟,他之所以表现平平,是因为没有被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我大胆尝试了一下,现在您看到的结果了,就像逻辑思维题目一样,他完成的太好了,连我们都难以接受了。”孙韶霜道,当“贼”当得那么入戏,不得不让孙韶霜担心卸下这层化装以后的生活。

“那我们应该直接和他本人好好谈谈,更直观地了解一下他心里的想法,而不是这么晾着。”徐佑正沉吟道。

孙韶霜尴尬一笑道:“已经在谈了,否则你觉得我在等什么?相信我,你我都是送人入坑的角色,他不会有好感的,和学过心理学的人交流,是件很艰难的事,因为你的心思他一眼就能识破,而你对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却一无所知。”

徐佑正思忖这话,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确实如此,这位和反社会性格的嫌疑人都能混到一起警察,不管是想理解的行为或者思想,恐怕都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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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贝琳就处在这种尴尬境地,她面对的是一双犀利而深沉的眼睛,那两道眼光仿佛能看穿她一样,让她有一种奇怪的失措感觉,嗫喃半天,却不知话该如何出口。

“你也很为难,但你这样的同志,和我以前一样,我们是在特殊的环境里,被制度、被纪律、被环境驯养成固定的行为模式了,这个特殊的节点出现在我房门前,而且不是通知我打包行李回家,那我就猜到,你一定是接受上级的命令了。”戈三平轻声道,他从**起身了,趿拉上鞋,站到了窗口,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贝琳奇怪的发现,仿佛她的出现给了戈三平一个答案一样,他奇怪的振奋了。于是她好奇问着:“你猜到了什么?”

“我猜到了,我还要当回平三戈一段时间。”戈三平道。

贝琳一怔,眼睛睁圆了,而此时戈三平恰恰回头,笑着看着这个结果,贝琳躲闪着他的眼光时,就听他悠悠解释着:

“大表姑惊鸿一现,也就露了个脸,想查实身份很难,而且,她露面仅仅是个线索,而不是证据;窑叔究竟是谁,甚至有没有这个人现在都不确定,斩手行动斩获巨大这个不需要置疑,但这种规模行动的短板在于,不管是我方还是敌方,都容易浑水摸鱼,可能会有很多隐藏的人物和隐藏的余罪无法被发觉,而类似行动,短时间又不可能来第二回,而且更致命的是,我们大部分警力会被现有的案子拖住,用正常司法程序处理斩手行动这么多案子,估计得一两个月都未必够用。”戈三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