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个祝福
其实,浮屠山周边,有大大小小很多土匪窝,不过就属我这里发展最好,因为我管理严格,从不闹出人命。你们要是碰到的是其他土匪,小命可就真保不住了。”薛墨说的是实话,他性格温和讲道义,大家真心服他。
其余土匪都是靠打打杀杀来树立威望,寨子内部都经常起冲突,不像花朝寨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原来浮屠山土匪这么多,是这个原因。”凤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很是愧疚。
太后的每个决定,她都不曾过问,只晓得每天到处玩乐不理正事,从没想到上位者随便一条法令,就能改变底层百姓的命运,他们命如草芥,漂如浮萍,小小一个浪都能将他们掀翻,若非亲眼见到,绝不可能有这样深刻的体会。
凤懿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自责,她不该就这样放任自己,她得担起她的责任。
“我们家绣绣很不容易,这些年是被我们宠着长大的,她或许有些刁蛮,但心地很善良,那天晚上即便心里受了伤,依旧替你们求情,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们能好好待她,多照顾一下她的情绪。”
薛墨长叹了一口气,满脸苦闷,“今晚不知怎么,就说了这么多,我知道你们心地不坏,也能理解你们感情的不易,别看我们如今过得不错,这里每个人都是苦过来的,所以以后即便你们离开了,也请帮忙守护好这个寨子。”
薛墨不是个傻子,元守仪满腹才华,冯仪更不用说,骨子里就透着富贵之气,这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他们一定是某个世家大族逃窜出来的公子哥,至于离开的原因,很可能与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有关,甚至因此招来了追杀。
他脑补了一通之后,莫名就对两人生出了同情,他已经尝够了生离死别的苦,便特别能体会爱而不能相守的苦楚。
他有预感,这两人以后一定会离开寨子,现在先打好同情牌,以后才不至于连累寨子。
“薛伯父说话严重了,我们没有离开寨子的打算。”元清衡拱手推辞道。
薛墨嗤笑,“这里就我们三人,我已经推心置腹与你们说了这么多,没必要再推脱说谎。我知道你们一直想离开。”
元清衡与凤懿相互看了一眼,便齐齐不说话了。
人家心里门儿清,再说这些废话,就显得很假了。
“行了,酒也喝完了,我的话也说完了,绣绣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他放下酒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在月色下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颇有压迫感。
“其实你们很相配,希望以后你们能有个好结局。”他留下一句话,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懿有些感动,从没想过,第一个祝福他们的人,竟然是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以为会被他看不起。
“等合理安置好绣绣,我们再走吧。毕竟我们冒然离开,对薛绣绣是很大的打击。薛伯父也不容易。”元清衡将手覆到凤懿的手背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薛家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苛待过他们,甚至撞破了他们两的感情,都没有投来歧视的目光,光是这一点,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元清衡心里很感动,甚至有些佩服薛墨。
难怪村子里的人都服他,此人的人格魅力确实很大。虽然有时候显得很憨。
凤懿点了点头,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听得院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她低喝一声,便飞跃而出,从草丛里揪住一个人来,顿时心里一颤。
“怎么是你?”
王狗蛋被她揪住衣领,连连求饶,“别、别打我,我是王狗蛋。”
元清衡推门走了过去,表情冷肃,“你来多久了?都听到了什么?”
王狗蛋不明所以,挠着头,一脸紧张之色,“我刚来就被你们抓住了,你们反应怎么那么快?薛大哥不在吗?”
元清衡十分警惕,“你找他有事?”
“没有,没有,我是偷偷来找你的。”王狗蛋紧张兮兮,往薛家主屋里看了一眼,见还亮着灯,拉着元清衡轻轻往外边走。
凤懿不知道他突然出现是做何打算,也跟了过去。
走了大概一百米的距离,王狗蛋觉得安全了,这才小声说道:“是韵诗让我来看看你的。”
“薛绣绣那个恶婆娘,就晓得欺负人,害我们家韵诗这两天都出不了门,真是讨厌。”王狗蛋说起这事才愤愤不平,女神被人欺负,他连替她找回公道的能力都没有,憋屈得慌。
元清衡觉得荒谬,赵韵诗大晚上派人来找他,本来就很出格了,这王狗蛋还自告奋勇当传信人,是生怕心上人不跟别人跑了吗?薛墨是看着憨,王狗蛋是真的憨。
“所以,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凤懿见他毫无异样的模样,想着应该是什么都没听见,王狗蛋这人十分简单,不是那种会玩心眼的,所以她还算放心。
“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元公子的。”王狗蛋说着把一个荷包塞到元清衡的手里,憨笑道:“是韵诗让我交给你的。”
元清衡表情一言难尽,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记得你好像喜欢赵家姑娘?”
“被你看出来了。”王狗蛋黑黑的脸,露出一丝羞涩,提起赵韵诗,满脸的甜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我,所以我得把这事给她办妥了。”
凤懿在旁边听了都感觉窒息,“所以你没发觉赵姑娘大半夜叫你给元相公送荷包,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吗?”王狗蛋一脸天真,还沉浸在赵韵诗对自己甜甜一笑的幸福中,她第一次对自己笑得那么甜呢!
凤懿:“……”这话她没法接了。
“荷包是姑娘家贴身的东西,容易引起误会,若是被我们家绣绣看到,又得吃醋,你还是送回去吧。韵诗姑娘若是想来找我们,大大方方来,不必如此偷偷摸摸。”元清衡将荷包又塞了回去,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