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2/5页)

楼听想起他从国际法庭回来的时候,阿勒被众人扯着,挣扎着哭喊着“我阿妈不是那种人”的画面。

这个老东西,怎么能毫无廉耻的说出这种话?

楼听愤怒地抬起手,一秒控制体内的返祖之力,接受审判吧!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体内的返祖之力死了一样毫无动静,楼听甚至突然咽喉一甜,吐出了一口血,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抓着桌面的手一滑,桌上还剩部分的玻璃杯被扫落在地,透明的液体在干燥的地面铺开。

是这杯水……

楼老太太优雅地将茶杯搁回桌面,朝楼峥摆了下手示意不喝了。

“楼听,你刚刚竟然想审判我吗?看来你也没比你妈好多少,跟你妈一样,都是仗着自己返祖纯度高就瞧不起人的东西。”她满含愤怒和嫉妒地说,弯下腰,已经生长出老年斑的老手扯住楼听的银发,“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高纯度返祖人,没有这些返祖细胞,你们都是个屁!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热脸贴冷屁股,毫无尊严地菩萨一样哄着你是为了什么?”

老太太炫耀一样拿出那瓶粉色的液体,“看到了吗?是为了这个!每周从你身上提取的血液里的返祖细胞,耗费了二十年才终于得到的成果!我告诉你,你今晚会死在这里,我将取代你离开华兰,去撒拉弗王国成为女王!什么高纯度返祖人,什么高官总统,届时也不过是我的刀剑,我平起平坐的对象!”

而楼听喝下的毒药是另一项成果,要取代楼听成为独一无二的六翼天使,那就必然要杀了楼听。要杀一个人总是比要救一个人简单,因此这个毒药比进化液更早研究成果,且没有解药,楼听必死无疑。

楼听感到一种从细胞内部传来的疼痛,仿佛可以清晰感受到每一粒返祖细胞都在爆炸,在枯萎,自己正在被杀死。他突然有点想笑,也真的笑了。

“砰!”忽然,研究所外面传来刺耳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踹铁闸门,把楼老太太和楼峥吓了一跳。

楼老太太脸色一变,楼峥立即起身去查看监控。

研究所门外,好几艘幽灵战机降落,荷枪实弹的第九军战士气势汹汹,为首的廖忆安一副来者不善的表情。

“喂,我知道楼听在里面,老太太,再不开门,就别怪我们硬闯了!”廖忆安说着,他身边的弟兄们已经举起了枪,一副下一秒就要把研究所的大门给轰烂的架势。

在湘州的第九处成员慢了一步没能抓到楼听后就立刻上报给了廖忆安,于是廖忆安便带着人亲自来抓楼听了。

哼,袭击镇国杀神,这得是公诉案了,他杀不了楼听,也绝不让楼听好过!

“妈!”楼峥紧张地看向楼老太太,廖忆安那个疯子,是真的会直接把门轰烂的,届时看到眼下的画面,可就麻烦了。

“他怎么还不死?”楼老太太恼怒地看着楼听。

“他没把水都喝下去,毒药不能一击毙命,还得些时间。”

“废物!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老太太尖声骂了一句,高大的楼峥顿时微不可查抖了抖,儿这时候,外面传来枪声,廖忆安居然就这么开始硬闯了!

“可恶!现在要把楼听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你去把廖忆安带进来,他憎恨楼听,比谁都乐意见他死,就当卖他个人情算了。”

原本的计划是弄死楼听后他们就去跟撒拉弗王国来接人的信徒汇合,跟他们去撒拉弗,但是廖忆安这个该死的程咬金出现了,他就是一条嗅到血腥味就绝不会松口的鲨鱼,如果要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只能进行谈判了。

楼峥赶紧跑去开门,并且只允许廖忆安进来。

廖忆安挑了挑眉,敏锐的意识到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正在发生,“好啊。你们在外面等我。”

把第九军留在外面,廖忆安大摇大摆跟着楼峥进了研究所。他倒想看看他们想干嘛。

穿过空旷沉闷的走廊,转过拐角,入目的便是装修得颇有古意,点缀着绿植的茶室,以及茶室内狼狈的半死不活的楼听,以及端坐在椅子上的楼老太太。

这出乎他的意料,廖忆安不由得睁大双眼,“这……”

楼老太太说:“廖科长,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廖忆安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楼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语气悲哀地说:“这个我费尽心思养大的孩子,终究还是成为了一个大麻烦,他仗着自己的能力和身份,完全不把家族的利益和安危放在眼里,居然连裘法都随心所欲去袭击,甚至下了死手想要杀死他,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作为他的养护者,我必须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廖忆安:“哼,你现在才醒悟过来吗?”

“惭愧,但是请原谅作为长者的心。”

“所以他现在是怎么了?”

“他喝下了毒药,不久后就会死了。这是楼家给他判处的死刑。”

“死、刑?”

“廖科长,我知道你恨他,虽然很多人不知道真相,但是我知道,你恨他的原因,是因为当年你儿子,就是被楼听杀死的,你想为他报仇。”

廖忆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手猛地抖了一下。

痛苦的回忆像一枚核弹,袭向他的大脑。

很多人不知道现在年过半百仍然是孤家寡人的廖忆安,曾经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儿子,在女友生下孩子离开后,他一个人将那孩子抚养长大,耗尽了工作时间以外的全部精力与全部的爱,但即便做到了他认知和能力内的极限,他似乎也不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刻薄?普通人里也有恶魔,返祖人里也有好人,你干嘛这么偏激?楼家那个小朋友不是很惨吗?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你们判了死刑!我妈就是因为你这样才甩了你的吧!不想跟你说话了!”

青春期的时候,他就总喜欢跟他唱反调,父子两人一见面就经常吵架,少年时常摔门而去,让他十分不快。但即便如此,毫无疑问,他爱他的孩子,短暂的不快过去,他的记忆又会被他年幼时充满依赖的纯真笑容填满,想起小朋友第一次在幼儿园做了礼物送他时的感动。

但是有一天,这个少年满脸惊慌无措地找到他,“爸,怎么办,我……我杀人了!”

他杀人了,是误杀,为了和同学一起教训一个诈骗光老人养老金的混账,一群人打架间他抄起地上的棍子砸了那混账一下,却不料上面竟然有一根钉子,一下扎进了诈骗犯的后脑。

但是在那之后,几个年轻人一时犯了浑,觉得不应该为这种垃圾坐牢,居然想到毁尸灭迹,以至于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