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景姵在书房里呆了很久,堆积如山的资料也只看了冰山一角。她已经开始打哈欠,决定看完最后一份资料就睡觉。

“唔,唐家的。”

返祖家族的历史资料里很多狗血八卦,有时候景姵觉得记录者肯定是钻人家床底下才能知道这些事,她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

忽然,景姵的眼睛停住了。

“……宇宙大融合时期,唐家的家族产业是刀剑坊,拥有独特的将生物材料加入刀剑冶炼的技艺,在宇宙大融合期专门为国主铸造刀剑……宇宙大融合期结束后,建国初期,战时,唐家先祖唐墨手握由大妖的爪子铸成的玄黑短刀屠杀二十万侵略军后自杀身亡。该刀依靠杀人来获得力量,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在事件后被唐家族人合力销毁……”

景姵的视线在那把据说已经被唐家销毁的黑刀的信息上停顿住了,搜索过记忆的每个角落,她很确定,她没有写过这把刀。

但是由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扁平的书中世界,一切在原著中不存在但又必须有的东西和各种细节都被自动补充了,唐家祖先又是顶级刀剑铸造师的设定,造出这样一把妖刀是很合理的,只是这把刀真的被销毁了吗?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这种东西一旦出现,要让它消失是很难的。

如果它还存在,是世界自动完善的,还是逆子偷偷增加的呢?但是,即便是逆子偷偷增加来作为某个人的武器杀她的,那么它又会找谁来持有,怎么能保证那人持有这把刀,就一定能杀了她呢?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景姵吓了一跳。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想到是唐俏俏。

在唐俏俏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上前查看龙安康和安谣的尸体后,很快就根据她跟着裁决司查案办案累积下来的经验,判断出这两人死亡的时间肯定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如果不是云锦州还未入夏,他们早就只剩下两具白骨了。

而伤口的肉几乎都已经被腐蚀干净,外露的骨头上可以清晰看到刀割的痕迹,她很难不怀疑是她家那把妖刀。

这下不得了了,也就是说,他们家的刀早就被偷了,只是他们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都顾不上先跟家里人报告,直接报了警。警察到来后很快就用仪器检查出伤口蕴含有活力很强的返祖波纹,这意味着杀人的武器是很强的返祖武器,这点波纹片段才能在这么一段时间后还有这种活跃度。

唐俏俏几乎可以肯定是她家那把刀干的好事,而且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那把刀的持有者一定就是不见踪影的龙玲,龙安康和安谣搞不好就是她杀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不祥的预感就更强烈了,如果刀在龙玲手上,并且得到了很强的力量,她一定会去杀的人是谁?

唐俏俏立即拿出手机,给景姵打电话。

而听完唐俏俏的话的景姵陷入了沉思,这么看来,刀肯定是逆子的杰作了,但是为什么会给龙玲?

即便龙玲拥有了刀,成为了一个足以跟她对抗的强者,他们又怎么确定她一定能杀死她?

忽然,景姵动作一顿,僵在了原地,难道说……

景姵有了一个猜想,这让她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

翌日,中央政府大楼。

景姵到的时候就见到几个在座的唐家人再没有返祖大家族成员的气焰,局促地端坐在那里,颇有种鹌鹑之感。只有唐俏俏,大概是自己及时报了警,做对了事情,所以心不虚,还有点小骄傲地挺着胸脯。

景姵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裘法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此时正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边上的空位。不久前他用眼神赶走了他多年的“邻居”,“邻居”很识相,坐到其他位置去了。

于是景姵就走过去坐下。

“刀留着就算了,丢了之后还想着隐瞒!”

“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我看你们要怎么跟华兰上下交代!”

把唐家人训斥了一顿之后,会议室内安静了下来,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们的情报部门发现多国出现了屠杀事件,很多城镇一夜之间被屠了个干干净净,少的数万,多则数十万。”

这些消息都被各自的政府压了下来,而且是压得非常厉害,当被害者住在其他地方的亲朋好友们发现联络不到人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报警,警方受理后或没了回声,或编造谎言让对方放心,也有人去屠杀地探望亲人,结果发现整座城已经变成阴气森森的死城,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和发黑的鲜血,但是还来不及曝光,就被当场抓住,关了起来。

因此社会仍然风平浪静,那些国家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同胞遭受了怎么样的恐怖,被自己的政府如何的出卖和背叛。

“看来就是为了喂养那把刀。”说着又是忍不住狠狠瞪了唐家人一眼,然后众人又看向了景姵。

景姵倒是觉得唐家人挺冤的,毕竟那刀原本是不存在的,是逆子增加来对付她的,它增加了设定,所有人的意识和历史记录都跟着发生了变化,于是这黑锅唐家也就只能牢牢背上了。

这几乎称得上无敌的能力令人忌惮,但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景姵戒备至此,真正让景姵担心的是她心里的那个猜想。

“如果组织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杀你,无论如何你要小心谨慎,免得进入他们的陷阱。”

“幸好他们没能得逞。”

景姵给的保护名单上的人,虽然有几个在他们解救的途中被破防的绑架者杀了很遗憾,但是到底没有一个落入组织的手中,成为用来胁迫她的把柄,这让他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对景姵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她在坦白局上默认了他们对她未来穿越者的猜想,却也只是默认,颇有一点暧昧不清的感觉。但是他们现在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就在这时,景姵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视频电话。

景姵若无其事地接起,“看来你已经把舞台搭建好了啊,江清。”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一个个腰背都直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景姵。

屏幕上露出江清的脸,他清冷讥讽的声音说:“确实搭好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在你的电车难题中的份量,够不够你冒险了。”

镜头一转,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一个男人,他跪在地上,双手被锁链拷住,露在衣袖外面的结实小臂上,纹身密密麻麻一直长到了手腕,身上的白大褂被抽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凄凄惨惨,似乎已经昏迷,正低低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