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可以走了吗?(第2/2页)

“下面是空的,现在灌浆既来不及也没用。”

“那怎么办?”

“组织土专家撤离,你继续测量,有新情况及时报告。”

“是!”

船在江上作业,那么多工程机械在岸上施工。

噪声很大,喊声也必须大。

副总理在帐篷里听的清清楚楚,让黄县长等会儿再汇报,示意沈副市长把韩渝叫进来。

“首长好,启东预备役营正在执行抢险任务,请指示!”

韩渝刚进来过一次,包括副总理在内的所有领导,都以为他只是启东预备役营的一个普通预任军官,毕竟他看上去很年轻。

如果只是普通部队的营长,不管现役的还是预备役部队的都很年轻。

但启东预备役营不是普通的预备役营,正在堤上堤下抢险的机械化装备和正在星夜往这儿赶的水上装备加起来价值近亿。

可能比野战部队一个师的装备都值钱,谁敢相信启东市委市政府敢把这么一个营交给一个小伙子……

副总理愣了愣,问道:“韩渝同志,你是现场总指挥,你最了解情况。请给我们交个实底,这里的险情能不能抢护下来?”

副总理居然亲自来了,并且看上去跟电视里一样温文尔雅。

换作平时,韩渝真会紧张。

可现在不是平时,都已经忙到没时间向首长汇报工作,又怎么会在乎副总理是多大的领导。

见包括副总理在内的所有人都紧盯着自己,韩渝沉默了片刻,说道:“报告首长,如果有足够的抢险物资,并且能在一个半小时内到位,我们有五成把握抢护住!”

“需要什么物资?”

“再给我们一万条编织袋,桩木、石料,有多少要多少。”

副总理回头问:“健康同志,这些物资一个半小时内能不能到位?”

周副省长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能!”

“赶紧安排。”

“是!”

周副省长掏出手机走出帐篷,陈书记和黄县长等地方领导连忙跟了出去。

用钢管和钢板搭的桌子上有一大叠资料。

副总理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韩渝同志,我知道你很忙,但我心里不能没底,请你抽出五分钟时间,简单汇报下接下来的抢险方案。”

“是!”

韩渝快步走到副总理身边,翻出一张路桥公司总工程师孙工画的草图,汇报道:“报告首长,我们正在修筑的围堰总长六十米,如果管涌险情发展的不是这么快,我们就可以按部就班施工,就可以一层一层的压实,预计在十二个小时内完工。

但现在管涌险情发展太快,前面的十几米险堤又开始坍陷,险情的变化容不得我们再按原来的方案抢护。只能利用现有装备的优势,以最快速度把围堰加高至十五米。”

副总理扶了扶眼镜,示意继续。

“考虑到没压实的围堰挡水能力不足,我们在加高围堰的同时对围堰临水侧用沙袋一层一层往上垒,用一堵顺着围堰斜坡砌的沙袋墙护坡。只要前面的险堤能再坚持一个小时不溃决,新修筑的围堰就能起到初步的挡水作用。”

“如果在一个小时内溃决呢?”

“我们准备了大量的用铁皮带绑扎的沙袋笼,并且仍在灌装绑扎。一旦前面的险堤溃决,就把沙袋笼运上围堰挡水。”

韩渝一边在草图上比划着,一边接着道:“如果前面的险堤能坚持一个小时,那对抢护下这个险情我们就有八成把握。只要保持水位不会淹到正在砌沙袋墙的官兵,那涌进来的水就不用管它,让它继续涌。”

副总理下意识问:“让它继续涌?”

“现在涌进来的速度不足以危害正在修筑的围堰,让它继续往里涌,涌到与堤外水位平齐,就算前面的险堤坍塌决口也不会对新修筑的围堰产生太大冲击,可以说让水涌进来对我们而言不完全是坏事。”

“然后呢?”

“然后继续加高加固围堰,等围堰加固加高到跟左右两侧的干堤一样能挡水,我们再把这个半圆形的大水塘填上,让临水侧与现在的干堤平齐。”

直接重修一道干堤!

从启东来的这支工程队抢险的手法看来很简单,老庙闸口险情是这么抢护的,杨柳村段险情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杨柳村段险情更复杂更严峻,他们需要不断调整抢护方案,不像抢护老庙闸口险情那样直接拉土往前修。

见韩渝如此有信心,副总理稍稍松下口气,抬头道:“先堵后固,边修边抢,修个半圆形的大操场也不错。”

韩渝没想到副总理居然会这么说,连忙道:“报告首长,我们之所以要把这个半圆形大水塘填平,一是考虑到仓促修筑的围堰质量不足以抵御洪水,必须要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进行加固。

再就是大堤后面就是分洪工程区域,已经几十年没分过洪,并且不知道今后需不需要分洪,更不知道分洪区域内原来修筑的安全区现在安不安全,所以我们想在加固围堰的同时,利用我们的装备优势在这里修一个分洪安全区。”

“想的很远,考虑的很全面。”

“首长,我可以走了吗?”

“……”

随行的大军区首长愣住了,不敢相信年轻的预备役营长会突然这么问。

沈副市长整个人都懵了,傻傻的看着韩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副总理同样没想到,但很快就缓过神,伸出手拍拍他胳膊:“韩渝同志,你是一个称职的抢险总指挥,请转告正在抢险的全体官兵,我来看过大家,等险情控制住我还要来,我要来给同志们庆功!”

“谢谢首长,首长再见!”

韩渝真没想过要标新立异,而是确实顾不上,给包括副总理在内的几位首长敬了个礼,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