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真假岳红翎的合作

思思拎起酒壶给赵长河倒酒,口中悠悠道:“林深雾重,气冷天寒。我记得你都是拿个酒葫芦直接灌,没有温酒习惯的?在这且入乡随俗吧。”

赵长河似有双关:“其实烧的也没什么不好。”

话似乎在回应刚才那句“不自爱”的,那是以前思思很不服气的事情。

思思似是听懂了,眨巴眨巴眼睛,“哈”地笑了一下,叹气道:“烧酒非常态,多数时候还是闭于壶中看不见的。不冷不热,爱喝不喝。”

赵长河闷头喝酒。

思思道:“喂,不怕下毒啊?”

赵长河道:“你不是说了嘛,琅琊王氏颇有门道,能解毒。”

思思眼波流转,轻笑道:“我和你没什么交情,作为一族圣女,我坑夏人可是不眨眼的。你别太信我,被我坑了又来怪我。”

赵长河不搭这腔,转而道:“总之雷傲要杀我王道中总是没错的,不管你和他有什么仇怨,现在是我要弄他,把他情况说来听听可以吧?”

“他要杀的是王道中,和你赵长河有什么关系?”

“……”

好像说来也是哦,严格来说雷傲就没得罪赵长河……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赵长河。

思思悠悠道:“你们可能不知道……雷傲并不是表面上黑苗族在集贸镇中的一个豪强……他根本就是黑苗族现任族长之子。”

赵长河微微皱眉。

雷傲说什么这事太大了、没有资格决断,叫自己去苍山寨子里问族长,可其实他自己就是族长之子,这事怕是李肆安都不知道。如今看来让自己去苍山无非只是个敷衍,等“王道中”离开去苍山的路上偷偷杀了,还能栽给是夏人内斗,毕竟那么多人看见王道中和时无定交战了……

想到这里,赵长河倒也有些无语:“他要栽给时无定,你要栽给他,你们都当老王是鱼腩,没想过杀不了嘛?”

思思哼哼道:“苗疆之能,与中土大不相类……除非天榜之能,又或者如我师……那样的地榜前列,我们不敢妄估,一般的地榜人榜,还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这边层出不穷的异术。也就你有点怪怪的,刚才那种杀局,换了是真王道中,说不定已经栽了,就算没栽,后续也是在死命抗毒抗诅咒,我蛇阵一困,他不会有什么办法。”

说实话以赵长河认知中的王道中水平,可能真的会栽。老王实力强归强,并没强到多过分,如果没有随身携带如清河镜这样的宝贝,对这种防不胜防的异术估计还真没什么办法。除非他家王道宁来了,倒有可能会免疫……

思思继续哼哼:“当初我发誓不能在中土泄露秘术,否则能被你欺负?就你当时那玄关四五重的小废物……”

赵长河板着脸道:“能不能说正题?”

思思抿着酒,神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却又不想和他吵架似的,懒洋洋地斜靠软椅,支着额头做出一副假寐的样子,不说话了。

赵长河无语地看着她耍性子的样子,怎么说呢……你耍性子没事,那露出的小腰能不能遮一下,这在面前斜躺下来,手又往上撑,这么一拉扯知道啥概念嘛,简直已经不是露腰了,再上拉一点快要能看见下半球了好不好……

思思见赵长河半天没说啥,倒也有点奇怪地睁眼瞥了一眼,赵长河却适时在低头喝酒,没去看她。

思思更恼了,故意昵声道:“是不是要装成岳红翎才比较好看?”

赵长河无奈道:“别勾搭我了,又不是真心,何必。”

思思“呵”的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

赵长河道:“我还是有几分自知的……另外说实话,此时红翎不见踪影,西南一团迷局,我实在没有心情,只想着快点做正事儿……据你所言,你和雷傲也不对付,为何我们不能再好好合作一把正题?你做起正事的时候,一贯是很靠谱的。”

思思撇撇嘴:“一年不见,忽然没劲了起来……男人还是要坏一点好~乐趣多些。”

赵长河不搭腔。

什么四象教妖女,从小老虎到翼火蛇,没有一个真妖精,这才是真妖精。骚媚入骨的语气,大胆的言词,若有若无的走光,瞥过来让人心动神驰的桃花眼,无一处不透着深入骨髓的魅惑,一般人看了就想把她恶狠狠地摁倒蹂躏。

然而赵长河心知肚明,这蛇是有毒的,真以为可以轻松摁倒她,怕是立刻翻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好现在有定力。

思思见他不配合续演这出互相挑逗的戏,自也开始无趣,终于懒洋洋道:“西南百寮这些日子暗流涌动,基本围绕着一个主题争议:要不要造反。有人认为,夏人对他们的压榨已经忍无可忍,层层盘剥没完没了,何况据说中土也已经到处起火,夏龙渊管不了这么远了,这时不反更待何时?”

赵长河点点头:“争议、有人认为……也就是说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当然。”思思悠悠道:“苗疆不比草原……路途如此不便,你造了反还想打出去不成?终究不还是自治么……可如今也是各族自治,有什么区别吗?”

赵长河道:“所谓宣慰使?”

“宣慰司实际做不到多少事的,他们连收税的权力都没有,用的是个‘进献’的名目。所谓进献,那是各族自发,而不是一种规制,强势点的土司和族长们完全都可以不理宣慰司。为什么会变得被宣慰司压榨如此,真是宣慰司的原因呢,还是一些土司借由名目自己在搜刮?”

“嘶……”赵长河后仰。

这个角度之前没想过,细思还真是如此。宣慰使哪里真压榨得了各个强大的土司?反之土司们又哪里会必然代表族群利益?阶级才是赤裸裸的。

所谓的宣慰使压榨盘剥,更大的概率是土司们和宣慰使沆瀣一气,在剥削民众而已。锅倒是全给宣慰使背,以至于人们看见夏人出现,目光都极为不友善。

如果以这个理论,那么雷傲的所谓好货都被盘剥了、只能是次品对外贸易显然也是假的,因为在这种盘剥搜刮之下,得益最大的恰恰是他雷傲自己。

李肆安当时那表情,不知道信没信雷傲的说法,他可见多了,多半是存疑,然后被时无定打乱了,这事没继续谈。

见他听明白了,思思笑笑,续道:“推而广之,所谓要造反的,能是真受不了盘剥么?不是,他们只是借着这个借口,完成各族整合,想称王呢……”

赵长河神色凝重下来:“有够实力称王的人么?”

“个人实力,我们并不确切。”思思道:“你现在也该知道,所谓玄关几重、秘藏多少,乱世榜的评判标准在苗疆这里的意义不是太大,只能作为参考。这就导致苗疆这里的实力是可藏的,很难知道谁到底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