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杳杳说话时,语气带着几分童趣天真,让人忍不住发笑。
大家不由都笑了出来。
虞宝琳握紧虞念灵的手,不甘心的睨了杳杳一眼,微微笑了笑道:“杳杳,梅花可结不出果子,你还是要多读些书,不要看到什么都想起吃的。”
杳杳一脸真挚问:“读书就可以不饿了吗”
虞宝琳嘴角抽了下,“……当然不可以。”
杳杳点点头,“杳杳明白了,书要看,饭也要吃,所以看到梅花,杳杳还是可以想起果子。”
虞宝琳噎住:“……”我是在嘲讽你,你懂不懂!
算了,她究竟在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虞宝琳忍不住自嘲,她怎么会沦落到跟一个小娃娃斗气实在是可笑。
秦世忠乐道:“杳杳是不是饿了”
杳杳摸了摸肚子,乖乖点头。
她蹦蹦跳跳跑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她饿的时候看到什么都容易想起吃的。
秦世忠看了一眼天色,笑着对众人道:“时辰不早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午膳,请大家移步到隔壁的院子里用膳。”
众人面色都有些着急,不愿意移步,他们想趁机在秦世忠面前好好表现,抓住机会多聊几句,根本不急着去吃饭。
虞宝琳和苏景耀烦躁的看了杳杳一眼,都觉得是她搅了他们的好事。
秦世忠明白众人的心思,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用过饭后我会出一道考题,最后会根据大家的答案从中挑选一人做徒弟,现在就不必多言了。”
虞宝琳和苏景耀这才露出笑容,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一行人抬步去了用饭的地方。
秦疏和秦诗萝早就等在这里,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她们指挥着婢女将拿到三朵以上绢花的宾客都带了过来,没拿到三朵绢花的宾客则由婢女引到另一处地方用膳,秦疏等会会亲自过去招待。
杳杳看到秦诗萝,开心的跑了进去,她今天来秦府这么久,还没有见到秦姐姐呢。
秦诗萝帮她脱了狐裘,亲昵摸了下她红彤彤的脸颊,“玩的开不开心”
杳杳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开心!如果能天天办赏画宴就好了。”
裴元卿和苏景毓走过来。
苏景毓毫不留情道:“就算秦府能天天办赏画宴,母亲也不会让你天天来参加的,书不读了庄子不管了池塘里的鱼不喂了”
杳杳:“……”可恶,原来她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吗
秦诗萝含笑引着他们过去落座。
秦疏站在一旁,看着杳杳忍不住笑了笑,她最近总听父亲和女儿提起这个小姑娘,他们都很喜欢她,这个小姑娘跟他们家很有缘呢。
杳杳的目光很快被吸引走了,她发现秦家准备的午膳也很别出心裁,摆的是曲水流觞席,用的却是热水,盛着酒水的酒杯摆在流水上,随着水流缓慢挪动,热气缭绕,正好可以把杯中酒热成温酒,谁想喝酒就可以直接取来,适合这样的下雪天喝。
杳杳好奇的看了几眼,被秦诗萝牵走了,他们这样的小孩子自然无缘坐到曲水流觞席,酒是坚决不会让他们碰的。
杳杳默默下定决心,等她长大能喝酒了,也要试试曲水流觞席!
秦家给小孩子们准备的膳食也很美味,都是些好克化的东西,杳杳跟哥哥们坐在一起,尝过之后也满意极了。
这次的赏画宴办得极为成功,大家既能游玩,又能赏画,简直是宾主尽欢。
用午膳时,大家一边赏雪一边饮酒,秦家还请来了乐师,袅袅的丝弦声回荡在大殿里,简直是人生中难得的享受。
杳杳盯着乐师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听得如痴如醉。
待用完午膳,想拜师的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转去隔壁屋子,十二幅画已经悉数搬了过来,在中央的位置依次摆开,为首的那幅画上挂着红布,应该是秦世忠准备拿出来做彩头的第十三幅画。
杳杳看着神秘兮兮的第十三幅画,跑过去围着转了转,可惜红布遮的严严实实,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很快就失去兴趣跑开了。
秦世忠待大家都聚集过来,才走过去揭开画上的红布,露出里面的画来。
“这幅画就是我要展出的第十三幅画,是我近日所画,也是今日的谜题。”
众人忍不住惊叹,欣赏过画后才纷纷好奇问:“什么谜题”
秦世忠笑了笑,宣布道:“谁能说出这幅画里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我就收谁为徒,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大家一听,赶紧挤了过去,纷纷围在那幅画前,从头到尾盯着仔仔细细的看,生怕晚一步就有人答对了。
杳杳站在人群外,看到桌上放着云片糕,走过去坐下,拿起一片慢吞吞吃了起来。
裴元卿和苏景毓坐在窗边,偶尔探讨两句诗词,都没有过去凑热闹。
他们就是陪杳杳过来的,对拜师不感兴趣。
窦嫣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觉得屋里吵闹,去了外面的长廊上赏雪。
不一会儿,沈路云也走了出去。
他没靠近窦嫣,只是站在门边跟几位相熟的公子聊天,偶尔抬头看一眼窦嫣纤瘦的背影,落雪纷纷,她的身影好像都快被白雪淹没了。
杳杳看了他们一会儿,虽然他们一切如常,但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苏景耀警惕的盯着裴元卿和苏景毓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们真的无意拜师后才放下警惕,移开了目光。
大家仔细看过画后,争先恐后的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苏景耀抢在第一个开口。
“这幅画里画的是夕阳,是落日,诗中曾言‘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秦老寥寥数笔,就让人感觉到了夕阳渐落的寂寥,令人忍不住潸然泪下,所以小辈斗胆猜测,秦老是想表达对年华老去的无奈和挽留。”
他说着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仿佛真为这幅画感动到落泪一般。
杳杳咬着云片糕,着实佩服这位堂兄,他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每次都是看人下菜碟。
苏景耀在长辈面前一直装的懂事又努力,还对弟弟妹妹们照顾有加,其实私底下,只要没有长辈们在场,他从来都不会搭理他们这些小孩,对府里的下人们更是非打即骂,脾气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和善,如果不是长时间住在同一座府邸里,很容易被他的表象所欺骗。
反正杳杳是对他敬而远之,平时在苏府她都尽量待在锦澜苑里玩。
苏景耀说完自己的看法后,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意思都跟苏景耀说的差不多。
杳杳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喝了口茶,继续慢悠悠的啃手里的云片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