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唐家

这一晚的唐家很是郁闷。

唐大郎丢了荷包,虽然报官,也知道追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事发突然,他就连是不是那妇人偷的也只是推测。

唐大郎的媳妇严氏心里也很是不满,在外任官虽然是在偏僻的地方,她也是县令夫人。

城里那些富户每月总能送来一些肉菜粮食,住房也是宽敞明亮。

可回到京城,就要跟那两个妾室通房挤在一处小跨院。

墙不隔音,每当夜里夫君跟贱人们翻云覆雨癫得床榻吱呀,再听到那些咦咦呜呜、啊啊哦哦,她心中就难受。

现在听到唐大郎说被妇人偷了钱包,她就冷声道:“是心痒送人,还是手痒送赌,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唐大郎要赌,这还是她嫁过来才知道。

只不过唐大郎到底是能管住自己的,只是小玩,不是上瘾。

有官身拘着,还不至于赌得家破人亡。

唐大郎丢了荷包,自知理亏,本来还想找娘子先借银子垫着,只等自己上任有了俸禄就还。

可听到娘子说自己是赌博,顿时气道:“我爱赌又怎样,不过是小打小闹,又没用你的银子!”

严氏的娘家不在京城,她是唐大郎同窗的表妹,家中父亲也是县丞。

女儿远嫁京中官员子弟,夫君还是进士,娘家县丞丈人感觉自己是高攀,备着丰厚嫁妆钱过来 。

严氏手紧心眼小,她的嫁妆钱是一文都不肯贴补夫家。

成亲以来,唐大郎是一文也没有从她那里支取过银子。

听到不用自己的银子,严氏鄙视道:“你没有用,可昨天你娘要我拿出十两银子支付家里水钱,这些还不是大家用了!你的弟弟就没用!”

一想起自己拿出十两银子交到公中交了水钱,严氏就心疼得夜里难以入睡,现在是绝不可能拿钱补贴唐大郎。

为防止自己的银钱被借,严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唐大郎丢荷包的事说了。

刘氏知道大儿丢了荷包,里面还有一百两的银票,顿时心疼得捶胸:“这些该天收的杀才,偷去我百两银子!这可怎么得了!”

如今唐品山在家辞官守孝,没了每月十几两的月银,再加上唐大郎一家回来,人情往来,家里开销如流水。

幸好前不久唐老夫人过世,各家亲眷送的孝金,孙家也封上一个大礼,才贴补上家用里的窟窿。

现在唐大郎一丢就是百多两银子,让刘氏如何不难受。

一夜盘算着睡不着,刘氏第二天还昏昏沉沉,就听下人来报旁边三奶奶来了。

三奶奶孙如意就有孕在身,轻易不出门走动,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每天必到刘氏这里来坐一坐,再跟唐月熙拉拢一下关系。

只是刚回去的大嫂子不好相处,看人都是仰着鼻孔,不屑跟她交际。

但那两个天天在刘氏跟前尽孝的妾室,对孙如意是竭力讨好,见到她来,赶忙打帘端凳。

刘氏看着孙如意还未见变化的肚子,故作关怀道:“三郎如今对你可好?若是他有对不起你,你就给伯母说,伯母自去说他几句!”

年前孙如意查出有孕时,秦氏口无遮拦的说出“野种”,惹得孙家找上门大吵一场,还是秦氏认错,唐玉书回家好好陪了几天才过去。

现在年节上,国子监闭馆休课,唐玉书天天都在家里。

孙如意听到问唐玉书对自己好不好,她摸着肚子羞涩点头:“自从有了孩子,三郎对我越发温柔体贴,就连夜里我时常要喝水,他也不厌烦。”

刚刚成亲时,唐玉书对孙如意还有迁怒。

可时间过去这样久,又有孙如意温存讨好,现在两人表现出来新婚夫妻该有的卿卿我我。

唐大郎的一个妾室笑着道:“三奶奶怀着嫡子,是得好生照应着,虽然是有下人伺候,总比不得自己夫君贴心。”

刘氏听到这些儿女情长,只感觉牙酸。

唐品山已经几个月没有进她的房了,天天只呆在萍姨娘那个贱人那里,就连自己故意克扣他零用银子都无用。

现在小贱人有着铺子,唐品山要用钱就从那里支取。

也不怕花小妾的钱丢人。

压下心里的酸意,刘氏感慨道:“只要有孩子,自然就能栓住男人的心,你以后可就有依靠了!”

孙如意点头道:“伯母说的是,广安伯府老夫人也是这样说的,夫君为了孩子,总会回心转意的。”

听到广安伯府,刘氏心中又是一阵不痛快,要是初一那日广安伯府能留大郎用饭,也不会在酒楼丢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啊!在酒楼吃什么,哪怕把那些同科带回家里来,也能剩下不少银子吧!

接下来大郎出门应酬该怎么办?

刘氏看着孙如意,突然心里一动:“三郎媳妇,现在你铺子上的生意可好?你如今有孕在身,看账本可别累着。”

为让唐玉书服帖听话,孙家除去打压,银钱上并没有亏待。

孙如意虽然是婢女出身,除去一座宅子和嫁妆银子,还有两个嫁妆铺子,一个是粮店,一个是药铺,都是孙家派人打理着,她只管每月收银。

现在唐玉书不管铺子,银钱都在孙如意手上。

提起铺子,孙如意有些得意道:“有孙嬷嬷和各房管事,倒也不用我操心。”

刘氏又一阵牙酸,自己想帮忙管账的话也说不出。

正午大街的踩踏没有影响到京城里过年的热闹,依然是花车巡游,龙灯舞狮表演。

只有等到初五衙门开印,才会处理这些事。

初三时,在金家当差的苗氏又到梨花巷来了。

她还带来自己做的酥饼。

一看见安春风,立即惊呼着:“安娘子,你在街上救人的事,可是传得人人都知道了!”

将死人给按活了,这消息比踩死人还要稀奇。

老人们都听说过哪哪踩着人了,可没有听说谁死了又活过来。

安春风却只淡笑道:“苗嫂子,你应该听到的是兵马司在街上救活死人的话,是金大人的功劳,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出门也听说了,那两个窒息的是兵马司按活的,而她跟黑豆无名无姓,提也没人提。

自己不想要荣誉,跟被人夺走荣誉是两回事。

自己可以主动放弃,但被别人冒名顶替她也不愿意了。

安春风不相信,金湛是这样一个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