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落水
此时,金牧野跟金豆子还在捞鱼,两人都没有注意这边。
黑豆已经走开,跟金湛的两个护卫在船舷另一边比划着功夫。
他现在是武痴,见谁都想切磋两下,况且现在金大人的护卫跟他还算不上熟悉。
黑豆不习惯说话,那就用另外一种方式拉近关系。
林奶娘看看自己跟船尾的位置,起身道:“这船往哪里开呀!黑漆漆的也没个看头。”
她一边说话,一边随意走动着。
安春风人虽处在船腰,可现在为人母亲,有孩子在身边,无论何时心里始终都提着一根弦。
不仅坐的位置对着船尾,眼睛也一直盯着玩水的俩孩子,见林奶娘往那边去,就喊了一声:“牧哥儿,小豆子,你们把杆放好,别绊着人!”
小豆子玩得正嗨,但听到喊就将自己的网子搂过去,旁边船家的人也去收鱼竿,生怕绊到船上客人。
林奶娘见自己一动,周围人都动,只能讪讪笑着道:“老奴不过去,只是在这边看看。”
张婉儿也道:“奶娘那边有水,小心摔,还是过来吧!”
她自幼丧母,跟继母和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十几年,早就练出一副玲珑心。
此时看出荣雪不热情,安姐姐也没有上次那般体贴,她心中忐忑不安。
当初父亲说要跟金大人相亲时,她已经听说了这个金不二的事,当即就不同意。
这种杀人放火的人,嫁过去恐怕每天都要过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最主要的是继母说金湛不错,那就更不行了。
自己跟继母一直不和,继母怎么会让自己嫁个好人。
可不嫁金湛就要送去成王府给人续弦,两相为难时,奶娘就看上了来跟自己拒亲的叶青。
她也感觉不错。
叶青年纪相当,相貌端正,心软家中也简单,只要成亲就没有公婆约束。
回去一说,结果继母很反对。
奶娘说过,继母反对的,那就肯定好,于是答应嫁给叶青。
只要自己跟奶娘不再受欺压,也能全心全意跟叶青好。
可继母输了婚事,就把自己丢下在舅舅家不管,现在表妹心思不纯弄得天天难受。
此时奶娘想干什么她也能猜出七八分。
自己住去金府不成,就得在外租房子,哪里比得上有奴婢使唤舒服。
但船上有叶大哥和金大人在,还有那几个护卫,可比不得以前跟继母在家里的明争暗斗。
张婉儿心情紧张,看着奶娘走回来,她才舒一口气:“奶娘,这外面的风吹着有些凉,回舱室去,金大人他们应该没有谈公事了!”
林奶娘看到已经站起身的安娘子,只能曲膝拂了拂,就跟张婉儿进舱室去。
安春风看看还在栏杆边的荣雪:“雪娘,你冷不?”
现在已经七月,虽然白天依然闷热,但晚上的河面风凉如水,身体不好的时间长了还是会冷。
荣雪看一眼船尾:“安姨,弟弟他们还在玩水,要进舱室就一起去。”
安春风也觉得玩得差不多了。
于是,还是兴趣盎然的两小只就被叫停。
金牧野难得有这畅快淋漓的玩耍,放下鱼竿还念念不忘:“以后偶尔来临江垂钓还是挺好的。”
旁边金豆子兴奋放下网:“牧哥儿,你快瞧瞧我们今天抓了多少鱼?”
在旁边的木桶里,装着两人今晚的收获……可怜巴巴的三条小鱼。
“有三条,拿回去让厨娘熬鱼汤!”
金牧野提起桶,他要亲自给娘看自己钓的鱼。
金豆子紧紧跟着,能有三条鱼他的功劳也不小,就牧哥儿笨手笨脚的样,钓着也要跑光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船尾往安春风这边过来。
荣雪还笑着道:“看牧哥儿笑得那样开心,肯定有大鱼……”
就在说话间,突然从船口快步冲出一个人。
那人低垂着头,像是有什么急事,不闪不避,就这样直直撞向走在前面提桶的金牧野。
安春风腾的站起来大喊一声:“牧哥儿小心!”
这句话金牧野是听到了,可那人是猝然出现在身侧,他猝不及防就被撞了正中。
此时金牧野只来得及把木桶丢向那人,小小身躯就跌落船舷……
安春风已经奔跑过去,舱室里的众人也已经冲出来,可短短几步路仿佛就隔着千山万水,她眼睁睁看着牧哥儿落入水里。
就在这时,紧跟在牧哥儿身后的小豆子突然跳进水里,一把抓住正往水底沉下去的身子,俩人抱在一起。
小豆子只是九岁孩子,根本不会水,才抱住牧哥儿就开始扑腾,打得水花四溅,几下就离船渐远。
安春风已经到了船边,她想都没想就往水里跳。
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你别慌!不会出事的!”
说话的是金湛,他没有急着下水,一掌打断旁边栏杆,准确将一段木栏抛在小豆子和金牧野身边。
两个惊慌失措的孩子立即攀在木栏上稳住身形,暂时没问题了。
有精通水性的船工此时也游到两个孩子身边,将人推着靠过来。
这一切也不过几分钟。
船上,看到牧哥儿安全,安春风僵硬的身体渐渐回神,才感觉自己双腿发软。
她不明白,去年在十里巷时,自己可以冷静的救下荣雪。
为何在此时会手脚冰凉身体僵硬,喉咙发紧,就连声音都发不出。
黑豆、采青采蓝等在船边,牧哥儿和豆子才靠近,就被人提上去。
安春风上前去查看,俩孩子只是受了惊吓,湿了衣服。
“娘,我没事!”金牧野说完,却冷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浑身已经湿透,被风一吹就感觉冷。
“采青,带牧哥儿和金豆去换衣服!”安春风沉声道。
现在采青出门都是要带衣服鞋袜的,只不过干衣服只有一套,现在金豆子显然没有换的。
好在船工这里也有干衣服可以应急。
在安春风处理孩子这个空档,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那个罪魁祸首被抓进舱室,正浑身湿淋淋的跪在中间,没有人问话。
张婉儿嘤嘤在哭!
在场的人身份尴尬,只有安娘子最适合来问。
怒火已经烧红安春风的眼睛,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距离自己不到两丈的地方对牧哥儿下死手。
这还把自己放在眼中吗?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那个人:“林奶娘,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