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正打算走上马车,突然一剑自身后刺来,陆枭赶紧抱着她侧身躲过,手臂剑刺伤,顿时鲜血淋漓。
只见霍钰手上抓握住他胸口的那一箭,手中的嗜血长剑正在滴血,他看着陆枭道:“原来竟是你。”
看来当初肃王能调动军营的黑甲骑兵也是得到了陆枭的相助,“敢问陆将军背后之人是?到底有什么目的阴谋。”
陆枭冷笑道:“自是要你的命。”
霍钰抹去嘴角的血迹,笑道:“想要本王的命?那你背后之人是志在皇城了?”
陆枭是镇国大将军,手里握着地字营的兵力,他暗中设局杀自己,便是为了他手里的天字营和玄字营的兵力,只怕那人的目的是为了皇城。
只是他受伤太重,方才刺出那一剑用尽了全力,已经精疲力竭,手中的嗜血长剑被插进了松软的雪地里,用来支撑身体的力量,方才他奋力刺向薛凝,便是为了引出设局之人,果然那人为护薛凝挺身而出。
“轰隆隆——”
声声惊雷传来,没想到雪天竟然打起了雷,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霍钰的那双染血的眼眸,他正在苦苦支撑,那把匕首还插进他的后腰,方才奋力一击,伤口剧痛难忍,血流如柱。
薛凝焦急扶着道:“将军的伤如何了?”
陆枭摇头,“并无大碍。凝儿别担心。”
他看向那身白袍几乎被血染的鲜红的霍钰,道:“不愧是宁王,即便伤成这样也能伤了本将军。”
雪夜里,霍钰发出一声冷笑:“陆将军的过奖,但陆将军的布局更高明。”
这怕这局从薛雁落水失踪便开始准备了,只为今日的行刺。
陆枭拱手道:“不过宁王是从什么时候认出她不是薛雁,分明她们姐妹生得一模一样,薛凝还在眼下点了一颗痣,旁人难以分辨。”
只见霍钰一剑削断胸口所中的箭,牵动了伤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冷笑道:“因为雁儿不会杀本王,她也没有那么蠢,一再当成棋子被人利用。”
“你......”薛凝气的咬牙切齿。
陆枭又道:“不过,即便你故意避开冷箭,躲过要害,后腰处却是实打实的中了一刀。即便你本事再大,也难以抵挡这百余位箭法高强的死士。今日你必死。”
霍钰轻蔑的抬眼,“想杀本王,那便就试试看!”
他一口血喷在剑上,他持剑飞身而上,只见身影形似鬼魅,长剑所到之处,那些死士被嗜血剑一剑封喉。
而正在这时,辛荣驾着马车冲了进来,高声道:“我来助王爷突围。王爷快上马车。”
霍钰长剑杀出一条血路,数十位身受敏捷死士全都葬身在他的剑下,霍钰从窗户跃进马车,身后的冷箭紧追而至,马车也几乎被扎成了筛子。
辛荣飞快架马车穿过街巷出城,担心霍钰的伤势,焦急问道:“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他推开车门,只见霍钰伏低在马车里,而马车中已经密密麻麻的插满了利箭。
霍钰面冷若寒冰,一言不发,突然他呕出大口鲜血,面色已是苍白若雪,虚弱的问道:“薛雁在何处?她可有危险。”
辛荣见霍钰身受重伤,浑身失血几乎连命都没了,他却仍然关心着薛家娘子。
他忍住泪意,气愤说道:“薛家举家离京,薛雁同薛家人早就已经出了京城。再说她根本就不在乎殿下,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还走得那样决绝,她不配殿下对她那样!殿下巴巴地等了她一整天,就连大婚的喜服和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她呢!竟让爽约不来,若非迟迟不来,殿下又怎会遭了薛凝的暗算,依属下看,她们薛氏姐妹都是灾星。”
他从未见过宁王殿下受如此重伤,都说宁王殿下是战神下凡,即便孤身冲入敌营,也能有办法全身而退,可如今宁王浑身失血,就连嘴唇也惨白无一丝血色,还不停的吐血,也不知道这一次殿下能不能熬过去,辛荣担心主子,声音也逐渐哽咽了。
霍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冷沉的眼眸中似染了血,似一只嗜血的猛兽。
身后马蹄声震耳欲聋。
辛荣大惊失色,“殿下,他们追来了。”
那些人的战马快如闪电,很快追上了宁王所在的马车,辛荣拼命地扬鞭打着马背,想要摆脱身后的那些追兵,只见两人突然从马背上跃起,飞身越过马车,落于马车的前面。
霍钰急忙提醒道:“小心绊马索。”
可已经迟了,那马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受辛荣的控制,只见那两名死士手握铁链,绊倒了马腿,马栽倒在地上,马车则不受控制地往前冲了出去,车身发出剧烈的震动,霍钰重重地撞在马车上,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前面是悬崖,那辆失控的马车飞快地冲了出去,“砰”的一声,瞬间坠入山崖,霍钰所在的那马车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走,追上去。”
那些死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飞身跃至悬崖边上,只见辛荣正负着身受重伤的宁王,抓住悬崖边的一棵树正在往上攀爬。
而宁王应是重伤吐血,又因马车的震荡,伤势加重,奄奄一息。
“抓住他,抓住宁王,对先生交差!”那些死士以手中的铁链卫武器,缠住辛荣的双手双脚,手持利刃飞身袭来。
辛荣顾着宁王,只能尽力招架,却难挡四个高手的同时袭击。
领头的人高声道:“放箭!”
辛荣终是难敌对手,跌落山崖,那些黑衣死士在山崖边站了一会,又朝崖地射了几箭,见这山崖深不见底,这般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久等不到动静,便回去对主人复命。
城郊的梨花别院。
陆枭接到宁王坠崖的消息,便推门进了书房,原本正在抚琴的谢玄,突然琴声嘎然而止,陆枭恭敬地对谢玄道:“先生,宁王已经伤重坠崖而亡,此次先生大获全胜,恭喜先生大功告成,先生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十年,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
谢玄问道:“可曾找到他的尸体?”
陆枭摇头,“还没有,但宁王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中箭坠崖,只怕是活不成了。”
谢玄轻抚着琴弦,那古朴陈旧,已经变色的琴身雕刻着一个敏字,他细细抚摸着琴声上的刻字,神色伤感凄苦。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记得要抓活口。”
毕竟宁王是她的孩子,宁王身上有她的一半血,若非宁王阻拦了他的大事,他也不会走到设局刺杀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