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该争要争

三月份春暖花开,科举的时间也定在这个时候。

朝中正为了主考官的位置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李弗的资历,尚且不在冲突之内。

但是他爹李启在争。

这是必须要争的。

朝中文臣,因为前朝遗留的问题,是一团散沙,遇上也很容易陷入争斗,拉低效率。

如果这一次让主考官从他们双方里头争夺,那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而且日后这批人才,还会步考官的后尘,继续陷入争斗。

所以这两派都不行。

李启这时候卯足了劲儿,杀出重围,成了主考官,副主考官有两个,一个是宋老先生的次子,另一个是太子,他基本就是个挂名的。

尽管朝中议论纷纷,但这件事情,还是这样定了下来。

传言李启是依靠儿子李弗上位的,传的很是难听。

李启对此言论非常不屑,说:“且不说我当年的科举成绩摆在那里,就算我是靠着儿子又如何,他们不过是嫉妒我有这样顶事的儿子罢了。”

放在从前,老子沾儿子的光,那李启脸面上肯定是不太好过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李启很庆幸自己有李弗这个儿子,他们是亲父子,是怎么样都分不清楚的。

如果能够借儿子的势,做到他想做的事情,李启也非常愿意。

林文婴说道:“你如今是真正想开了。”

李启笑道:“是啊,脸皮也愈发厚了,我从前想着,只要我守着本分,不必出头,只要事情做得好,旁人也能瞧见,我那些年,生生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经历了那一遭,李启再不会如此了。

就是要争,才能在官场上立足。

林文婴提醒:“争是要争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咱们也要有数。”

李启道:“放心。”

他还是很有政治理想的,何况李家不缺钱财,他不会走错的,没有那个必要。

春日里,也许真的是万物复苏的好季节。

张金金也总算是怀上二胎了,这也是一件大喜事。

张珠珠去看她,进门的时候,吴贵娘正和张金金一起抱头痛哭。

张银银气得在旁边骂人,骂的非常难听。

张珠珠道:“怎么回事。”

张银银说:“你知道大姐为什么这么久了没才怀上第二个孩子吗。”

张珠珠知道张金金以前小产过,她那会儿在京城了,因这是伤心事,妇人怀孕小产也常见,便没有细问。

但她给张金金请了最好的郎中,用的药也是最好的。

“都是刘家老二气的,那会儿他们回来争家产呢,跟大姐吵了起来,还推搡人,大姐那时候还不知道有身孕了,孩子就这么没了!”张银银道。

受的这是什么委屈!

张金金擦了眼泪,说:“行了,你别火上浇油,我那一胎怀相本来就不好,受气倒不要紧,郎中也说了留不住,因这事,我公公把家里几个铺子都写在我名下,人也教训过了。”

张银银嘟哝道:“那也是你该得的。”

这还不够委屈的吗。

张金金拉着张珠珠坐下,说:“真的就是我怀相不好,你也怀过孩子,要是落胎那么容易,咱们一怀上就该倒在床上不起来了。”

张珠珠:“大姐怎么哭了。”

张金金:“我是太高兴了,我是觉得那个孩子,又回来找我了,这一回怎么也得把他给留住了。”

吴贵娘道:“能留住,肯定能留住,你放心,娘亲自照顾你。”

张银银:“我也来照顾大姐。”

吴贵娘说道:“你照顾你自家的去,马上就要去科举了,我瞧他精神不大好。”

读书也是个辛苦活,尤其是段泽断了腿之后,也是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的,后来才重新拿起书。

尽管这些时日非常辛苦,但段泽仍旧心慌。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而且他的腿脚还不是很好。

段泽所承受的压力,不是旁人能够想象的。

张银银叹了口气:“其实考不上也不要紧的,他日日学到深夜,现在晚上还冷,他却不让屋里太暖和,说暖和了就要睡着,我心里也实在难受。”

张珠珠道:“我看二姐夫也不要总闷在家里,京城来了许多读书人,多出去瞧瞧,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压力太大,人也要出问题的。

张银银风风火火的:“你说得对,我这就让他出门去。”

说完她就走了。

张金金说:“打她嫁了人,咱们谁都不如她家里那个重要了。”

说罢母女三人都笑了起来。

那会儿就是这样了,旁人看段泽,一个瘸腿没用的读书人,张银银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段泽被拽着出了书房门,他道:“你这手劲儿怎么越发大了,快不要拖我,我一会儿该摔倒了。”

张银银:“珠珠跟我说,你可以出门去,多认识些朋友。”

段泽犹豫,张银银从怀里拿出来个鼓鼓的荷包:“放心,咱们有的是钱,阔气得很。”

段泽到底还是有读书人的气性的,他住在岳家,妻儿都是岳家照顾的,虽说长辈都和善,姊妹也从不说什么,见了面更是嘘寒问暖,可他面子上过不去啊。

这要是考中就算了,没考中,这就是白吃白喝啊。

段泽颇难堪。

张银银把荷包塞进了他手里:“你在家闷着也难受,出去吧,等你考中了,咱们也赶紧生个老二。”

任何人都可以说张银银占了娘家的便宜,明明是出嫁的人女儿,却带着丈夫儿子投奔娘家来了。

唯独段泽不可以。

他和儿子是得利的人。

“好,我出门去,你放心。”段泽笑着说道。

张银银这才放心:“这就对了,我打发人陪你出门去。”

因故身体有残缺的人不在少数,总有几个读书人。

段泽与他们结交,还攀扯出一桩血案来。

这日张珠珠和李弗来送东西,段泽便说了这案子。

李弗听了前因后果,说:“便是官员已经调走,在任上犯的案,也是要追究的,写好诉状,去京兆府即可。”

段泽这样激烈也有原因,那个读书人,是考试前被继母谋害,被火烧坏了面容,因此不能科举。

段泽是自己倒霉把腿摔坏了,又被继母耽误了病情。

说起来同病相怜。

段泽觉得自己的运气更好些,他如今并不是寡家孤人,他还许多家人,尤其是他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