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IF2-魔王成长史(八)(第2/3页)

但不论是姚中凤还是羊梧,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因为常年在外,对姜冻冬缺少陪伴,在物质上姚中凤和羊梧都统一地实行绝对满足地政策。只要是姜冻冬说想要买的,他们俩琢磨着法子也要给他们的好大儿买到手。

等高高兴兴地血拼完,姜冻冬拉着姚中凤的手,要他弯下腰。

姚中凤以为他要说什么悄悄话——没想到,姜冻冬“啵唧”一声,亲了一口他,“我最喜欢妈妈了!”

姜冻冬高兴地说。

姚中凤瞬间就被儿子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

他也不知道,擅长表达感情,但不擅长直白的他和跟木头似的羊梧,怎么就生出了这么可爱的甜心宝贝。

姚中凤亲亲姜冻冬软乎的脸,“我也最喜欢你了,小冬!”

亲完了,姚中凤直起腰,又凶巴巴地瞪向全程一言不发的羊梧,“看什么看?”姚中凤指示道,“不被儿子喜欢的人不配和我说话!”

羊梧,“……”

眼看羊梧没动作,姚中凤推了她一把,“你是个哑巴,你的手可没断。”姚中凤说,“你现在就是个提款机,马上,刷卡!付钱!”

两米三的人形提款机羊梧,只好掏出卡付款。走她自己的私人账户。

羊梧和姚中凤通常会把各自资产的40%拿出来共享,这笔资金他们从没算过账,都是混着用的家庭开销。

但除此之外的60%则都是各自的资金。毕竟两个都是冒险家,他们自己的冒险事业只能自己去承担。尤其是羊梧,还有一个研发团队要养。

等羊梧付完这些多得能开个小商店的纪念品,姜冻冬也特上道地跑到羊梧跟前。

“爸爸!”姜冻冬扯扯羊梧的衣角,等羊梧蹲下来问他怎么了时,他也大方地亲了羊梧一口,“爸爸,我也最喜欢你了!”

顶着脸颊处湿漉漉的感觉,羊梧笑了一下。

她可比她老婆要了解姜冻冬得多,“那你最喜欢的人有点儿多。”

羊梧看着面前的脸蛋圆圆的姜冻冬——漫不经心地用她以往研究那些物理问题的思路去打量自己的孩子。

她很确定,她的这个儿子,是绝对的感知动物。感情充沛是真的,爱和喜悦也是真的,那些柔软的话都是真的。但与此同时,很多时候,他表达爱意,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或者表示奖赏——这也是真的。

这不是姜冻冬深思熟虑后精心雕琢的行为,而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像动物生来就会吮吸母亲一样。它是如此自然,和人的直觉一样。也正因如此,这种行为模式,目前除了羊梧以外,没有人任何人意识到。

这个孩子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羊梧不太确定。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姚中凤对姜冻冬今后因为过于单纯被别人耍得团团转的忧心情况,绝对不会出现。

姜冻冬眨眨眼,不明白羊梧怎么不说话了。

他伸出手,在爸爸面前晃了晃,“爸爸,你怎么发呆了?”

羊梧没说什么,只是一把将姜冻冬抱到了肩上。她站起身,抓着姜冻冬搭在她锁骨处的膝盖,“高不高?”

视线一下变得开阔极了,“好高!”姜冻冬发出轻快的笑声,“我以后也要和爸爸一样高!”

临近五点,植物园的闭园时间,姜冻冬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傍晚时分,夕阳橙得发红,他们三人搭乘飞往中央星的飞船。

飞船窗外,黑色陨石的正在逐渐减少,他们正在离开首都星形成的的尘埃星环。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姚中凤和羊梧的假期告罄,他们必须要送姜冻冬回到幼儿公寓了。

三个人里,姜冻冬伸出舌尖,一口一口舔着手里的冰淇淋,看上去心情不错;羊梧依旧是没太多表情,一手拿着终端,看上面发来的信息报告;唯独姚中凤一个人情绪低迷。他脑袋靠着墙壁,脸快垂到胸口处,低落得好像马上要融化。

连姜冻冬都在舔冰淇淋的百忙中抽空安慰他,“妈妈,不要难怪,我们明年冬天也能见面了!”

他这么一说,姚中凤更难受了。

“小冬,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吗?”姚中凤转过脸问姜冻冬。

姜冻冬想了想,不解道,“我没有一个人过啊,”他说,“柏砚会陪着我的。”

他说得如此笃定,就好像柏砚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某个器官。

羊梧侧目。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姜冻冬一眼,又收回视线。

姚中凤则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补充了句,“我是说,爸爸妈妈离开过后,你会不会觉得失落呢?”

姜冻冬咬着冰淇淋的脆皮甜筒,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边吃,边砸吧着嘴巴,“有一点点吧,一点点失落。”

说完,他发现妈妈好像更伤心了。姜冻冬立马补救,“但是没有关系,妈妈!”姜冻冬跑到姚中凤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认真地告诉他,“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冒险家——这样,我就能经常见到你们了!”

姚中凤听到姜冻冬的安慰,感觉好了不少。他和他儿子一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旁边的羊梧忽然关掉终端,加入了这个话题,“要是成为冒险家,也不能经常见到我们呢?”羊梧平静地追问。

在姚中凤不满与不赞同的眼神里,羊梧告诉面前孩子一个事实,“小冬,你要知道,哪怕是我和你妈妈,我们也有可能好几个月都没有办法见面。”

孤独似乎是冒险家永久的主题。

广袤无际的宇宙面前,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渺小的。同伴、敌人、爱人、仇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微不足道。唯有人和自然才是冒险家永恒的主题。

羊梧本来是想告诉姜冻冬,他不能因为别的任何人成为冒险家。如果他想成为冒险家,那么理由只有一个能被接受,即他对未知的执着与不可磨灭的好奇。

但姜冻冬却无师自通了这个关键,“那不是说明,冒险家一定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事吗!”姜冻冬举起只剩下一半甜筒的冰淇淋,像是举起未来的奖杯,他高高兴兴地说,“所以,爸爸妈妈,还有我才能忍受不见面。”

“那我更要做冒险家了!”他如此说道,甚至放下豪言壮语,”我会成为最厉害的冒险家!”

羊梧伸出手,摸了摸姜冻冬的头,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她望着姜冻冬,她突然直觉,或许她和姚中凤的孩子,真的能成为‘最厉害的冒险家’也不一定。

姚中凤从来都不会扫姜冻冬的兴,他闻言,当即开心地抱起姜冻冬,“好好好!”他举起姜冻冬,亲了几口他,“我们小冬,要成为最厉害的冒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