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疤痕
谢璟面色如常般回了府,只是他内心的滔天醋意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知道阿宁那般风华绝代的小公主,定会有许多儿郎心生爱慕的,但当自己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酸涩,他甚至想若早知如此他就该早些求娶……
他进屋的时候小公主正如昨日般坐在小榻听云纤讲话本子,见他进来也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转头对着孙嬷嬷说道:“嬷嬷,去给驸马拿床被子吧。”
“不用了,我今晚就住这。”谢璟说完将手中的糕点放到圆桌上便转身进了净房,没过一会便传来沥沥淅淅的水声,孙嬷嬷嘴角带着笑意福身退了出去,月杳和云纤将膳食布好后也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这谢璟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他想睡哪就睡哪啊,她还没同意呢,他便擅自做主了!想到此,小公主气冲冲的跑到净房门口喊道:“谢璟,你给我出来,赶紧睡书房去,本公主还没允许你回来睡呢!”
等了良久都没听到他的回应,她不禁有些担忧,难道是今日操练时受了伤现下晕过去了?不过瞧着方才得状态也不像啊,她试探着又喊了两声,“谢璟?谢璟?”
还是没有应声,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抬脚冲了进去,只见谢璟只穿了条长裤,光裸着精壮的上身,小麦色的肌肤,腹部胸膛处交错着多处或深或浅的伤痕,不知为何看着这些伤痕她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呆愣在原地许久。
谢璟勾唇一笑,“小公主,看得过瘾吗,若是不过瘾的话微臣还可以再脱一件。”说罢便把手放在腰间,嘉宁反应过来后顿时捂住眼睛跑了出去,薄怒道:“谢璟,你无耻!”
谢璟低笑出声,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疤,方才他可是清楚的看见小公主眼中的心疼了。去他的“欲擒故纵”,在纵下去便该有那小白脸趁虚而入了,他啊还是发挥自己不要脸的本质吧。
嘉宁气鼓鼓的坐在圆桌前用膳,谢璟初来的时候连寝衣都没拢好,松松垮垮的露出了许多肌肤,她没好气的说道:“谢璟,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你这样我怕长针眼。”
“我都不怕看,你怕什么。”谢璟坐在她对面痞气的说道,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他只觉得心底的酸涩都被冲淡了许多,任谁惦记也没用,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谢璟的夫人。
食不言寝不语,二人谁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用晚膳,今日的厨子研制了两道新的菜色,倒是极符合嘉宁口味的,所以她用得比往日多了些。
嘉宁看着赖在屋子里不肯走的谢璟,她转身拿起小榻上的话本子扔到他怀里,自己上了床榻舒舒服服的躺好娇气的说道:“谢璟,你今晚若是非要住这屋,就得给我读话本子。”
“可以啊。”谢璟拿着话本子靠在床榻上,慢慢的读了起来,神色极其认真。
他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低沉,嘉宁听得有些犯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谢璟见她睡熟了,将手中的话本子放到一旁,抬手将寝被给她盖好。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终是没忍住吻在了她的额间柔声道:“阿宁,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点点……”
静谧的夜晚,相拥的二人。
康泽辰坐在书房里,桌案上放着许多张女子的画像,只是那些画像都是同一个人,每一笔都透露着作画之人的用心之处。他眉眼温柔,抬手将画像一张张得放到火盆里,瞧着它们一点点变为灰烬,他的眼眶不可抑制的红了。
她已成亲,嫁的的是忠臣良将,他是侯府世子,身上肩负着家族的责任。他同她此生再无可能,若是留着这些画像,若是哪一日被人发现,怕是有损公主殿下清誉。
其实他早就知道圣上绝不会将公主嫁给他,他不过区区侯府世子,更何况他上面还有位庶长兄,这样的家世是断然配不上尊贵的嫡公主的。只是他还是存了一丝妄念,如今便连这份妄念都该放下了……
“二哥……”
康泽辰敛起脸上的情绪,起身绕过书案打开房门,康悦馨站在门外手上端着汤碗轻声说道:“二哥,我瞧着你今晚都用几口,这是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的莲子羹,你用些吧。”
母亲心中只有大姐姐和世子之位,父亲偏心月姨娘的孩子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女儿,她那位大姐姐更是极其伪善。所以若说这个家里有谁是真心对她好的,怕也只有她二哥了。
康悦馨早就知道她二哥的心意,只是她装作不知罢了。见他伸手接过莲子羹,她转身要离开,康泽辰侧身让到一旁轻声说道:“悦馨,你进来,我有话同你说。”
康悦馨脚步一顿转身随他进了书房,她端庄的坐下开口问道:“二哥,怎么了?”
他看着这个妹妹有些心疼,他有两个妹妹,可自小母亲只疼爱悦萱,悦馨受的委屈他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便多疼她些,希望她心中能好受些。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终身大事,他母亲也能偏心到这般地步,明知那恭郡王不是良人,竟然还逼着悦馨嫁与他。
“悦馨,日后这恭郡王再来府上,你便不要去见了,母亲那里我去说。若是日后你有了心仪的男子,便告诉二哥一声,不论家世门第,只要品行端正待你好,我自会去同母亲商议的。”
他说的极其认真,康悦馨闻言发自内心的笑了,至少这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待她好的。可她那良善的二哥又怎会知道,她于这侯府而言,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可她也不是没有退路的……
“二哥,谢谢你,只是母亲那里便算了吧,大不了日后我躲着些便是,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我先回院了。”
康悦馨起身出了房门,她回身看向屋子里微微晃动的烛火。她在宫里当众拒婚拂了她那位姐夫的面子,如今母亲都不许她出府了,想来这日后还不一定有多少手段等着她呢,不过她不怕,人活一世总不能处处受旁人摆弄,否则与物件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