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殿下,请帮帮师兄

“殿下,你身子差,不便进入,先回去吧。”

楚云昭点点头,目送两人进去。

简陋的房中,两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正蜷缩在角落。

沈凌烟戴着厚厚的几层面纱,走上前去。

这两个流民已经昏迷,脸色发黄,露在外面的手脚起了许多水泡。她小心将他们上身衣带挑开,发现身上也开始溃烂。

症状与师兄说的差不多,沈凌烟拿出银针。“啪、啪”两下下去,封住了他们的毒性。

又拿出方才改好的方子,吩咐紫莹去熬一下药。

紫莹领了吩咐,推门离去。

幸好,九殿下将这两个流民带到了这,这里离小姐的京郊别院很近,方便休息与熬药。

不大一会,紫莹便回来了,沈凌烟放下手中勾画的密密麻麻的秘典,把药喂下去。

“小姐,我来吧……”

“无妨。”

这药若是有效的话,半个时辰便会生效。

可惜一碗汤药下去,药并未生效。沈凌烟打起精神,又根据每次服药后的反应,调了几个方子,施了几副银针。

天蒙蒙亮,在服了一副药后,紫莹欢喜的将昏昏欲睡的沈凌烟叫醒:“小姐!消下去了!”

沈凌烟站起身,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果然!两人手脚上的水泡已经消退了大半,身上的溃烂也减轻了不少!

又观察了大半天,见两人身上的症状去了个七七八八,也悠悠转醒。

她激动的将药方收好,立刻传信给哥哥,托他将方子交给李祁。

做完这一切,一夜未睡的她有些支撑不住,去京郊别院里睡了会。

下午,李祁在宫中收到时疫方子,立刻呈给了皇上。

他仔细查看了这方子,确实可行。他也相信师妹,毕竟沈凌烟,一直被师傅夸赞天赋异禀。

他本想向皇帝禀告,这方子是师妹与自己合力研制,但沈凌烟在信中再三告诫自己,不要提及她。

转念一想,是啊,这样只会更加激怒皇后。

京郊别院里,沈凌烟缓缓睁开眼睛,已是晚上。她一转头,便见面前坐了个人。

河清月色,夜色正浓。散碎的月光柔柔,洒在他一身靛蓝色长衫上。

楚云昭坐在床边,一手托着下巴,一只腿曲起,正随意的把玩着手中锦盒。

见她醒来,他将目光从锦盒上移开,看向自己。

暖白月光下,他一双桃花眼深邃,琥珀色的瞳如琉璃般闪耀,衬的眼下一颗小痣更加妖冶。

“醒了?”

“嗯。什么时候来的?”一觉过后,她感觉自己的精神恢复如常。

“就刚刚。怎样,时疫的方子解决了吗?”

“已经送到宫里去了。”沈凌烟道:“这件事,也谢过殿下。若不是殿下抓了那两人,事情没这么好解决。”

说着,沈凌烟起身,打开药箱,将提前配好的草药敷在他膝盖上。

楚云昭不答,幽幽道:“你昨日和李太医,便是商讨这事?”

他回去后便查过了,沈凌烟的师兄便是宫中李太医,李祁。

提起李祁,沈凌烟一惊,肃然道:“殿下,说起这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在等方子生效的时辰,她思量过了。这方子献上去之后,算是有功,皇后自然不敢再刁难师兄。

但这也只是一时,等这事过去,皇后与三皇子若是哪天不快,想起自己退婚之事,又会拿师兄开刀。

师兄一无家族势力庇护,二就是为人太过正直。后宫之中,随便什么由头,皇后都能借机发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师兄找一个,看似和自己没关系的靠山,眼前的楚云昭就是最合适的。

“什么?”楚云昭问道。

“殿下,你能不能将我师兄带到你府上,做专属太医?”

楚云昭面露疑惑,眼中是浓浓的不解:“我府上不缺太医。况且你不是为我在为我治疗吗?”

他府上,确实不缺太医。他进宫那日,皇上就指派了一个太医过来。他怕是皇后和三皇子的人,从未用过。

本想去寻个大夫,可都不满意。直到沈凌烟来了,精心为自己改了几次方子,他才明显感觉身体变得好了。腿也在一点点恢复力气,都可以翻窗了。

“我上次退婚的事,三皇子迁怒我师兄了,对他百般刁难,所以……我想请殿下,将师兄带出皇宫。”

“你是想请我护着你师兄?”

“嗯。算是吧。”

楚云昭思考片刻:“好,我答应你。但我要说好,我将你师兄带回府的话,也不会用他。”

沈凌烟沉默了。师兄是个心高气傲,一心救人治病的古板太医。

若是困于一隅,毫无用武之地,他肯定接受不了。

可是如何才能庇护下他呢?

“那……殿下能不能让他自由行走在宫内外呢?”沈凌烟犹豫着开口:“就、就白天在宫里治病,晚上去你府上值夜班那种。”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这有些为难他了。让一个太医行走宫内外,是要请示皇帝的。

他府上已经有一个皇帝挑选的太医,再这样说,无疑会让皇上不高兴。

正当她想收回说的话,另想办法时。

“可以。”楚云昭淡淡开口。

沈凌烟一怔,急急道:“殿下,要是冒着惹怒皇上的风险,那便算了,是得不偿失。我另想办法。”

“不会的,放心。”楚云昭静静的瞥了她一眼:“你对你师兄,还真上心。”

半个时辰后,沈凌烟轻轻揭下草药,收起药箱,在宣纸上记录着今天取得的一味药。

记录完,她又想起什么,转身至床边暗格里拿了一个玉镯,放入楚云昭手中,道:“这是我用药玉做的,你每日带着对身体有好处。”

楚云昭看着她认真的脸,陷入了沉思。

她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甚至不顾自己的危险。

时疫的事情是、李祁的事也是,就连身边的丫鬟,也不厌其烦的教授了许多本领。

想着,他自嘲一声。

这些又算什么呢,她对当初素不相识的自己,尚且舍命相救。

这么看来,如今为自己医治的事,大概也是因为“医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