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福晋19
“主子,福晋来了。”
胤祺这边刚忙完,他的贴身太监马祥就进来禀告了。
安清来了?
胤祺不禁有些意外,她平时无事可从来不会主动来前院,“来多久了,她现下在哪?”
马祥回道:“来了有一会了,方才您还在忙,奴才便将福晋带去了隔壁的耳房。”
胤祺轻点了点头,动作也没含糊,抬腿就要朝着隔壁走去。
但他还没走两步便被马祥给拦了下来,“主子,奴才还有要事要禀报。”
他顿了下,道:“奴才想,福晋应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胤祺皱了下眉,问:“何事?”
马祥简言意赅地把外面流言之事禀报了一番,他讲完小心翼翼瞥了眼胤祺,果然见对方脸色早已黑如墨汁。
“简直是一派胡言!”胤祺气的猛拍了下桌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马祥缩了缩脖子,一时之间也有些分不清这怒火是对谁的了。
毕竟,福晋这事若是真的,外面又传的这般腥风血雨,自家主子难免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的。
胤祺搭在桌案上的手紧握成拳,冷笑了一声,道:“这宫里听风就是雨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啊,那基肥用的明明就是草木灰,哪里来的粪肥,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马祥本来在耸拉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个的存在感,谁知却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下。
他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了过去:“主、主子,您知道这事?”
胤祺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福晋之前同我说过,我同意了的。”
马祥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默默长呼了口浊气。
他还以为福晋这事是瞒着主子做的呢,要是这样可就比外面那些流言遭多了。
马祥突然觉得之前有些小瞧安清这个福晋了,他自小就在胤祺身旁服侍,在这后宫中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这其中不乏有出身显赫贵重的,但她们身上基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太过傲气。
诚然,显赫贵重的出身也让她们有骄傲的本钱,但正是这种从骨子带来的傲气,也让她们有时候做起事来自然也是我行我素了些。
平常与旁人相处倒还好,毕竟身份在那摆着,但若是为人妻妾后,与自己个夫君相处,这就成了一个很致命的缺点。
就拿当今圣上来说吧,他向来最是推崇出身,像那些出身满蒙勋贵的妃子,从位份上来自然是其他嫔妃无法比的。
但如今回头瞧,那些妃嫔中又有几人是真的受宠的呢,甚至连善终都未做到,基本都是早早便香消玉损了,三位皇后是如此,几位贵妃和皇贵妃也是如此。
反倒是那些出身平常些但受宠的妃子瞧着笑到了最后,像如今的惠宜德荣四妃,家里都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却能晋升到妃位,现下宫里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和皇贵妃,她们可不成了独一份的存在。
再譬如其他几个成年的阿哥和太子来说吧,相比于出身贵重的福晋,他们不也都是更偏爱院里的那些格格嘛。
说到底,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子皇孙们,归根到底都是个男子,不管是妻还是妾,无非都想让对方些多倚仗着自己。
自打福晋进门这些日子,马祥一直都有在默默观察着,见正殿那边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他便心想糟了,这又是一个太过能干的福晋,他也在暗暗祈祷,福晋千万别太我行我素了。
毕竟,主子若是和福晋不睦,这后宅不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别想好过。
没想到福晋能干归能干,倒还是个心里有章程,懂分寸的。
但你瞧人家这事办的,现如今即便出了事,爷第一时间不还是站在她这边吗,真是高啊。
安清可不知自己马祥精彩的心理活动,对她来说,这也仅仅就是人与人相处最起码的尊重而已。
这后院总过是胤祺的地盘,告知是最基本的了,再说了,在这宫中,两人总归是在一条船上的人,还是凡事尽量不要隐瞒的好。
当然,她认为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轮到争取自身利益和尊重时,她也从来不会退让。
胤祺过来时,安清正在屋子里喝茶,听到门口的动静后,她起身迎上前去。
“外面那些流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会找人处理的。”胤祺率先开口道。
安清神色一顿,不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再一次确认了,胤祺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正直且很有担当,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因她而起,害他名声受损,但他非但没有迁怒,反而第一时间想着去解决问题。
但接下来该说的还是要说,该做的仍然要做。
安清向来都是一个足够理性的人,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怎么着都行,但一旦觉得出现触及底线的问题,那必然是不能为了所谓短暂的和平就选择糊弄过去。
而且,她往往还是选择先发制人的那个。
“妾身多谢爷的维护和信任。”安清规规矩矩给他行了个礼,神色肃然。
胤祺不由怔了下,这是怎么了,要知道安清平时里都是笑呵呵的,现下怎么这副沉重的表情。
难道马祥猜错了,她并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安清静静地看着他,问道:“爷,咱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您觉得妾身这个福晋做的如何?”
胤祺双眉不由紧皱了几分,为何突然问这个?
“自是好的。”他说完觉得有些太笼统了,似是显得有些敷衍了,便又补充了一句:“后院你管的井井有条,很是和睦。”
安清却突然摇了摇头,道:“妾身惭愧,辜负了爷的期盼。”
“为何这么说?”胤祺好像突然猜到了些什么。
安清也没再兜圈子,三言两语便把事情都说了,还让小喜子把那个宫女漫儿给带了进来,然后,以及那个赃物金钗也在。
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妾身自认不是那般容不下人的,自打嫁进来后便听到一些风声,也知刘佳氏是您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又为您诞下了长子,我从无意与她为难,这点还请爷明察。”安清义正言辞道。
“但这漫儿总归是妾身院里的人,妾身理应避嫌,那这事便全权交由爷您处理吧。”
说罢,安清示意让人把东西和人全交给了胤祺院里的太监,然后也不再纠缠,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整个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从诉说冤屈,到陈情,再到转交人证物证,丝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意思,就连她身边的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翠柳跟着跑了一遭,从前院出来后,还不禁有些懵,“主子,这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