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药在哪(增剧情)(第3/4页)
可为何卫陵不摊开与柳曦珠说?
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想柳曦珠知道他重生的事。
不想?
秦令筠不禁哂笑,起身整理衣袍。
这些事先不急,当前,他必须得去找一趟许执。
*
卫陵清楚,秦令筠一定会根据那个吞毒自杀的亲卫,判定出他重生的事。
前世不曾暴露的追查,竟在今生被察觉。
在派人前去时,他还对那些人加以筛选任用,比前世严格数倍,三令五申。
却一朝功亏一溃。
又有异变发生。
凡事不是尽在掌握。
仰身靠在窗边的引枕上,晌午的光落在他紧闭的双眼。
空荡寂静的屋子里,她尚未回来,青坠说母亲让人来找,她去正院了。
绝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也是重生。
在那么一瞬间,卫陵想要开口,叫人去做掉秦令筠。
只有人不在了,他才能保住这个秘密。
头疾发作,时隔多月的刺痛再次来临,无休无止地钻入脑中。
冷汗顺着颌角滴落下来,眉头深皱,他睁眼起身,要去找药吃,喘了几口气,走到书案前的柜子,却竟然一时忘记那瓶被藏起来的药,放在了哪里。
烦躁不堪地一阵翻箱倒柜,陡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轻悄盈动。
卫陵停住手上的动作,脊背僵硬地再难动一下。
她来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曦珠看着他阴翳泛白的脸,心中担忧不已,语调不由放地轻柔,问道。
“你在找什么?和我说,兴许被我放在哪里了?”
“药。”
在她担心的注目中,须臾的沉默后,卫陵抿唇道:“我找不到放在这里的药了。”
忍着头疼带至的痛苦,手微微颤动,指着旁边的柜子。
他记得,就是放在这里的,却不见了。
经这么讲,曦珠想起来,之前她收拾,确实翻出两个棕色的瓷瓶子。
在一堆杂物中,都是他曾经收藏的一些玉石木雕,还有几十把精巧的扇子、几副棋和牌。大抵是从前,他在外玩乐时买的。
实在太乱了,她便把那些东西整理好后,重新归放。
至于那两瓶药,也被放在最右侧的抽屉中。
曦珠过去,在被翻得乱糟糟的屉内,仔细找起来。
“你等等,我给你找。”
不一会,就找到了。
递给满头是汗的他,踟蹰了下,还是问道:“这是什么药?你……是不是有什么病?”
那时见到这两瓶药,原想夜里他下职回来,问问他,却忘了那日的后来,怎么就没问了。
兴许是被其他事耽搁了,也兴许是瞧他身体强健,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便忘了这桩事。
卫陵握住药瓶,牵过她的手,走回榻边。
背对着人,他道:“不是什么病,只是有些头疼。”
接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多前的那次秋猎,我的脑袋磕在石头上,摔昏过去,等清醒过后,就有了这个毛病。”
闻言,曦珠一怔。
那次受伤,是在他跟她表白被拒后,失意与那群朋友去深山散心,而遭遇狼群陷难。
被他团捏在温热掌心中的手,不禁攥紧了。
那次他伤得那样重,整整十日未醒。后来伤好,重新变得生龙活虎,比先前还要缠她。
她以为他的身体全然恢复,却不想留下后症。
他却从未对她说过。
卫陵感到手中的异样,回首看愣然的她,道:“那段日子吃药治着,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偶尔泛疼。”
又谑笑一声。
“但自从我们成婚后,再没疼过。想来近日烦心的事多,所以又有些疼,但不是什么大事,我吃两颗药就好了。”
至窗前的桌前,倒了一杯水,他当着她的面,拔出瓶子的木塞,倒出两粒药在手心。
仰头一口吞下,端起杯盏,把水喝尽,和着那苦涩的药,一起咽入喉咙。
“头还疼吗?”
等他吃过药,曦珠回过神。
过去的,早成往事,没必要总去想。
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见他笑地点头:“好多了。”
再观他的脸色,应当是这些日,为着跟她说过的,秦令筠的事相关。该是出了纰漏,他心情阴郁,才会如此。
没有追问,从腰间拿自己的帕子,抬起手臂,要擦他脸上的残汗。
“低些头。”
他的颈间也有汗,连外袍都未更换。
往日他回来,最先做的就是换衣洗手。
“还要不要出去?不出去,就去把衣裳换了。”
军督局里的各级大小官员,自京察过后,大多闲散下来。
只剩武举科考的事,在都督孟秉贞的手里管着,他便每日去局里待个半天,其他时候多往家来。
卫陵从她手里接过那方淡黄蝶纹的棉帕,把额上的汗擦净,道:“我自己擦。”
“今日不出去,我去把衣换了,身上脏得很。”
其实在见她回来时,头疼好了很多。
曦珠看着他走远。
他过去屏风背面,解开革带,脱下玄色狮子纹的外袍,换过月白的素棉夹袍。
到面架前洗手,抬眸望镜中沉郁的自己,仍旧僵硬的嘴角,朝两边扯动。
垂眼把手擦干,将巾帕搭好,他走了出去。
曦珠坐在榻上等他片刻,看他过来要坐下,先道:“你躺下来,我看看你的脑袋。”
她拍了拍自己平直的大腿。
从前不曾认真看他伤到的地方。
“好。”
卫陵顺从地挪动两下,而后躺了下来,在她的腿上。
仰面看她轻蹙的细眉,那双微圆的眸中盛着关切,目光落在他那个曾破开一个洞,露出森白头骨的额穴。
她的双手抚着他的鬓发,有几丝发散了。
顺好发后,又摸着过去ῳ*Ɩ 的伤处。
当时用的是极好的伤药,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曦珠边给他按揉额穴,边问道:“我这样,你有没有觉得更好些?”
她的力道适中,手指反复地在他疼涨的地方,一遍遍地往来,纾解他的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