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说李裴像条狗,是绝没有说错的。
见她没有上回那般抵触,身后无形的尾巴已经高高甩了起来。
竺玉是个细皮嫩肉的娇气鬼。
刚开始就在忍,忍着李裴这种过分黏腻的靠近,等他像头牛乱使力气的时候,她没多久就有些受不了。
想要逃。
原本没什么,可当她怯怯的往后缩、往后躲。
李裴身上的气势陡然间就变了。
男人在这方面总归是天赋异禀的,压根不需要怎么学,天生就会了。
竺玉深深吸了口气。
李裴用力抱住她,好像护食的小狗。
她吃不得苦,无论什么苦都吃不得,这些日子应付的陆绥已经很累。
还以为李裴会比他好点,看来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全都一个样。
她踢了他一脚:“起开。”
不过李裴还是很心疼她的,知晓她身娇体软的,往日磕着碰着都得嘀嘀咕咕好多天。
她浑身的骨头好似都是软的。
小手柔软,又有些肉。
不过她身上哪里都肉肉的,匀称又漂亮,他喜欢的厉害。
李裴抱着她,这种感觉,实实在在叫他满足。
他抬起脸,漂亮的狐狸眼里染了几分未消退的颜色,他一本正经地说:“腿别踢疼了,我替你揉揉腿。”
竺玉将脸埋在被子里,脸颊烫烫的,闷着声:“你滚。”
李裴这会儿听见她骂人也觉得娇滴滴的,落在耳朵里都好听得很,他这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尾巴又开始狂甩,有点高兴,还有点得意忘形。
他掀开被子:“我又不是没帮你揉过腿。”
竺玉又踢又蹬的,软白的脚丫子在他脸上蹬了好几下,李裴捏住她的脚踝:“再踹我脸,我就不客气了。”
她臊得眼泪的都要下来了。
李裴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看了会儿,眉头微蹙:“脚踝都有些肿了。”
想来这儿不会有消肿的药。
他略作思索:“明日我带消肿的药来。”
顿了顿,他接着说:“届时我给你上了药再走。”
竺玉在他方才往下看的时候,一张脸就跟蒸熟了似的,烫得发麻。
这会儿听见李裴厚颜无耻所说的话,脑袋都冒着热气儿,她恼羞成怒,甚至到了说不出话来的地步。
哆哆嗦嗦。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用。”
其实殿内有药。
莫说是消肿的,便是别的药也有。
不过竺玉这会儿的疼痛还真不是装出来的,脚确实有些疼。
她慢慢坐起来,拥着锦被。
长发如青丝般滑落,整个人看起来乖乖软软,乌色的眼瞳瞧着有些茫然。
竺玉没眼看身上这些痕迹。
她这人总是摇摆不定,方才满心满眼就想着不让陆绥痛快、要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此刻,竺玉又有些后悔,她不该那么冲动。
这倒也不是为了谁。
只是。
不能再多招惹一个两个了。
李裴平时看着好说话。
刚刚可一点都不听话。
“你赶紧走,明日也不要来了。”竺玉说着就扭头看向另外一边:“来了我也不见你。”
李裴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惹恼了她,这会儿全然没有方才那股凶狠劲儿,心甘情愿哄着人:“你别生气,我错了,你不见我还想见谁啊?除了我还能有谁钻着狗洞跑来找你。”
说起这个他也不嫌丢脸了。
倒豆子似的全说给她听。
诉苦狗洞难爬,还得防着陆绥留在这里的走狗。
竺玉:“……”
她没脸再听,只一个劲的催他走:“你快走。”
李裴看起来是人模人样、丰神俊朗的小郎君,谁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做得出钻狗洞这种事的人呢!
烛火摇曳。
灯影绰绰。
李裴也没忘记正经事:“他们是防着你出去,还是防着我们进来?”
竺玉摇头:“我不知道。”
李裴心想这事回头还得去问陆绥,守在宝成殿的亲卫,明面上是皇帝的人,不过向来都是听从陆家的命令。
前朝皇亲国戚做大。
不论是钱财、还是官职,都在这帮皇族的子孙里打转,寒门士族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淮阳的起义军杀干净了皇族。
血洗过后,寒门崛起。
到如今,依然如此。
寒门士族,文武大臣,都极其有默契有意架空皇权,以免重蹈覆辙。
李裴点了点头:“回头我去打听。”
竺玉不想让他来,说了也怕他不高兴就不肯走了,若是他再赖着不走,怕是要撞上陆绥了。
到那时,场面难看,不好收场。
竺玉敷衍道:“知晓了。他们难不成还能一直让我养病吗?”
李裴想了想,觉得也是。
再怎么样,明面上她永远都是帝王。
他们也永远都只能是臣子。
只是夜里,他可以是她的夫婿。
李裴舍不得走,瞧着她红红软软的脸,仿佛像是吃过酒后的微醺。
他唇角上翘,忍不住得意起来:“你这一剑捅的好,下回再捅得深些,要往心窝上捅刀,人才会死。这回叫陆绥侥幸捡回一命,往后他迟早还是得去见阎王的。不过你也别怕,他本来就该死。”
竺玉感觉李裴对她捅了陆绥这事儿还挺高兴的。
他就没想过,可能她下一个过河拆桥捅的就是他了。
李裴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话。
竺玉听得不耐烦了,这人才在她生气之前不情不愿翻窗户离开。
屋子里这股味,迟迟散不去。
一闻就闻得出来。
竺玉越想越心虚,她忍着腰肢的酸痛下了床,套了件薄薄的衫裙,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如此也好散散味道,只是可惜这会儿没什么风。
陆绥来的时候,她还在窗边,吹了会儿风身上仿佛还有散不尽的味儿。
陆绥抬脚进屋,脚步忽然一顿。
他撩起眼皮,看向窗边的少女:“病才刚好,又吹冷风,陛下是一辈子都不想出这道门了?”
竺玉方才人没来她还心虚,这会儿听见他说的话又气不过:“我难不成连开个窗户的权利都没有吗?陆大人,干脆我这帝位让与你得了。”
陆绥走上前来,关掉了窗户,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蹙起了眉:“臣要这帝位做什么?臣此生只愿为陛下献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说得好听。
谁家的犬马还能管得到主子头上呢?
她抿着唇不吭声。
陆绥捉住她的手,指尖微顿,垂眸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装模作样的在她身上嗅了嗅,过了半晌,轻笑了声,极其冷淡,他漫不经心地问:“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