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兰花上门

“姑娘,兰花姑姑过来了。”

听着是言则的声音,时不虞起身走出去:“你没跟着言十安出去?”

“公子带着岩一去了,让小的留下,他算着时间,夫人那边得来人了。”

时不虞点点头,听言十安说过,夫人每次进宫都会住一晚,是该来了,不过:“让兰花姑姑等等?你家公子这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言则笑:“小的说了,兰花姑姑说告知您也是一样。”

“这位姑姑比夫人有肚量。”

时不虞典型的顺毛驴,顺着来怎么都好说,要是反着来,她能反上天。就像那位夫人,没事她都想去撩拨几下,气一气人。姑姑既然好说话,那她也是好说话的。

“在言十安院里吗?请她稍等,我要把脸上这些胭脂水粉洗了,难受。”

其实没在公子那边,但是言则想得多,想得远。兰花姑姑就是夫人的眼睛,她看到什么夫人就能看到什么。不如就让时姑娘去公子院里,最好是书房,让夫人知道,时姑娘有多得公子信任。

至于夫人知道后会生气……也不差这点了,反正时姑娘有法子对付。

言则一口应下,先行过去将兰花姑姑请到主院。

兰花有些意外:“公子回来了?”

言则亲自奉上茶:“公子在今日的浮生雅集上又夺了魁首,且有宗正少卿大人主动提出作序,并应承会促成出书,如此值得庆祝的喜事,公子怕是短时间内都回不来。”

兰花又惊又喜,时间还短,她们还没收着这个消息:“宗正少卿作序?有他给公子背书,公子的才华将得到更多人认可!”

“今日的雅集,是时姑娘的手笔。”言则将雅集上发生的种种简单明了的说了说。

兰花跟在夫人身边多年,已经算是半个出主意的人,自然听得明白这次雅集公子得到的好处,并且,将章氏对公子的关注转移到了对清欢的恨,去了公子的一桩隐忧,若因章氏的纠缠让公子不得不对上章家,公子没有任何优势。

兰花姑姑突然笑了:“告诉我这些,又让我在这里等着时姑娘,言则,你想告诉我什么?”

言则看了眼门外,姑娘还未来:“夫人身体如何,姑姑您是最清楚的,而公子,羽翼已丰。从两年前开始,公子就已经不那么事事听夫人安排,关系越来越紧张,这么下去,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好事。我相信姑姑您定然是千方百计的在劝着夫人,可夫人性子执拗,难以改变,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免需要做做这中间人,姑姑说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让我阳奉阴违?”

“不敢。”言则拱拱手:“我只是觉得公子和夫人的关系不可再恶化下去了,而时姑娘的存在,便是转机。姑姑何时见过夫人拿人没办法过?可再生气,时姑娘一封信过去请她帮忙,夫人捏着鼻子也得去做,因为无论是夫人,还是时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

兰花想到昨日夫人不甘不愿的入宫,在路上还在咬牙切齿便觉得好笑。

时姑娘行事不伤人,只会使坏的去戳戳人家已有的伤口,哪疼戳哪。夫人顾忌公子,不能真把人如何,但要说和人斗气,她哪是时姑娘的对手,几个来回输了个精光,于是更加生气。

可这样的夫人鲜活多了,私底下她们姐妹几个都觉得,时姑娘的信最好多多的来。

听着门口有了动静,言则低声道:“请姑姑务必想想我说的话,所有这些事,总归都是需要公子去做的。”

兰花姑姑不说话,起身看向门外行走在阳光下的人,步子轻盈得仿佛借着一股风就能飘起来。像只风筝,她想,只是不知拽着风筝的这根线,最后会不会落到公子手里。

“劳兰花姑姑久等了。”时不虞额角还透着湿意,没了那些多出来的东西涂在脸上,舒服多了。

兰花姑姑行礼:“奴见过姑娘。”

时不虞经过她身边时扶起了她,去到主位坐下,示意她也坐。

“兰花姑姑前来,可是夫人有话要示下?”

示下,话倒是说得恭敬,兰花笑:“夫人昨日去宫中后挑了浣衣宫的错处,尚宫必要过来请罪,我们光明正大的见到了她。宫中人多眼杂,奴只将那个葫芦悄悄给了她。她一眼就看懂了,问及宜是何意,奴告诉她是宜生,她并未应承什么,只带走了葫芦。今日她以送衣裳为由过来,问了宜生的去向,并让我们下次进宫时说出她妹妹的名字,如此她才能相信我们。她说她们姐妹在世间的存在早被抹去,还知道妹妹名字的,只有她和宜生。”

“她在宫中几年,日日如履薄冰,是该有这个警惕心,姑姑稍等。”时不虞看向言则:“去叫宜生过来。”

“是。”

何宜生过来得很快,一身女装,声音也柔和得雄雌莫辨:“姑娘,您找我。”

兰花姑姑暗暗疑惑,何宜生不是男的吗?再一细瞧,果然看出了些许不同,那双手,比一般女子的要大一些。

“这位是夫人身边的兰花姑姑,她们见到了素绢,葫芦也给她了,但她还不能信任,问她妹妹的名字是什么。”

“蝉衣,应蝉衣。”何宜生道:“她们父亲是以中药为她们取的名。”

应蝉衣,兰花姑姑记在心里:“姑娘非常着急要用这个人吗?夫人并不常往宫中去,若突然去得勤了,怕是会引来注意。”

“不着急,慢慢来没关系,后面更需要她。”

“是。”

兰花姑姑打算起身告退,时不虞却还有话要问:“在皇帝寝宫后面有一处宫殿,等闲人进不去,兰花姑姑可知道点什么?”

兰花不知她为何问这个,据实以告:“那处宫殿的位置不会惊扰后宫娘娘,先皇时期常用来宴请关系亲厚的臣下。后来……夫人身份尴尬,不曾再往那边去,如今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