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曾正查案

言十安去往各家道谢,时不虞想着后边的事。

皇帝只给了曾正三天时间,那章相国要给曾正泼脏水的时间也就是三天。

言十安手下的人能力自是不差,但是要说对朝臣的了解,自是同殿为臣的同僚。

“阿姑。”

万霞从外进来。

“去和大阿兄说一下此事,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消息给我,没有就把墨家的人给我送来。”

万霞笑:“下次要是大公子敲你脑袋,阿姑可不帮你。”

“他才不舍得。”时不虞哼哼两声,阿兄们性情都不一样,要怎么对付他们,她心里的小本本记得可清楚。

这事只能万霞去,离开时,她把灶上的汤倒出来让正看着火的宜生送去,姑娘忙正事的时候她从不劝着,只是更精细的给她调养身体。

曾正正直的名声不是浪得虚名,接手此案后将京府移交过来的细节一一过目,又请负责配合此事的禁军副统领秦辉秦大人将他知晓的一一告知,之后领着经验丰富的下属去了发现尸首的地方亲自勘察。

那地方围了起来,尸首却未动。

他在周围走了走,这地方不算人迹罕至,但除非打柴的人,寻常不会到这种地方来,要说是打柴的发现了尸首更说得过去,为何却是个醉汉?喝多了怎会走到这种地方来?

手下把醉汉领了过来。

醉汉这两天已经见过好几个官儿了,本还有些得瑟,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有出息过。可当大理寺的人告诉他这案子已经惊动天听,他都快吓死了,这会见到大理寺卿这样的大官哆嗦着就跪了下去,问什么答什么,不用官员威吓,自己就拼了命的去回想有没有漏掉什么。

曾正听完只是点点头,让他再好好想想便让他下去了,也不说信或不信。

“这人看着不像被人安排的。”游福也在一边听了个真切,自知道案子转到了大理寺,他便不曾离开过曾大人身边。

曾正看向不远处正围着尸首查看的仵作,从所知的一切来看,这案子就是一个醉汉无意中发现的,然后自然而然的发酵,最终满城皆知,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种感觉来自于多年的经验之谈,他很相信自己这方面的直觉。

“大人……”

游福有些着急,大人自打接手这个案子就没说过什么,他不知道大人到底怎么想的,可这关系到他继孙的仇,他按捺不住。

“游福,身为大理寺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要把冷静丢了。”曾正冷声提醒:“这案子不止涉及你的继孙,还有另外二十一条性命,若你不能拿出平时的素养来,我放你几日假期,你去歇着吧。”

曾正转身看向他:“着急只会乱了你的心智,不能帮你继孙报仇。”

游福瞬间红了眼眶,抬头看向天空片刻,才又低下头来道:“下官知错。”

曾正拍了拍他手臂,将心比心,他定也会恨:“我上去看看,你去周围找找线索。”

“是。”

曾正去看了看尸首,如今已经十月底,土地都冻上了,往年十一月中旬便有可能下雪,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已保住尸身不腐。

只是……

曾正往上走了几步,看着并不深的土坑陷入沉思,严寒只能保尸身不腐,但无法保尸身不坏。之前京府的人便勘察到此山上有野物的痕迹,它们嗅觉灵敏,尸身埋得这么浅,按道理来说早就被翻出来了才对,为何这么久还能全无损坏?

带着这点疑虑,曾正到处走了走,发现野物离得最近的也只走到五十步左右的位置就离开了,每个方向都是如此,那一块倒像是成了禁地一般。

这绝非一起无意发现的案子,可醉汉又并非被人安排……

曾正环目四视,若连这醉汉都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那这心智就有些可怕了,只是,为何?

若这案子是这人所为,按寻常人的思维来说,当是不愿意被发现,若如此安排只为让人知道,那就是挑衅,目的是什么?

若这案子并非这人所为,布下这个局只为让人关注这事,又是图的什么?还是说,这二十二人里,有对方相关之人,并且对方也知道仇人是谁,他对付不了,想借朝廷之手为之报仇?

“大人,检查完了。”

曾正看向前来禀报之人,这些人,是不是在对方算计之中?又或者,他也是对方算计中的一环?

心性正直,却仍能一步步往上走,曾正自不是蠢笨之人,他不动声色的回了大理寺,听三个仵作回禀他们的发现,都是京府给过来的资料里有写的,并无新意。

曾正看向最年长的仵作,见他多眨了下眼便心里有数,挥退三人,拿帕子捂住嘴咳了起来。

正低头忙碌的评事动作一顿,眼神一扫,起身问:“大人,可是老毛病犯了?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瞧瞧?”

“不必劳烦御医,按之前的方子煎碗药就行了。对了,派人回府告知一声,今日我得晚些回。”

“是。”评事把屋里几个当值的叫了出去,煎药的煎药,又打发人去曾家传信,自己亲自在门口守着。

没多会,老仵作回来了。

曾正笑:“我就知道,要真有什么瞒不过你老壳。”

“还得您信任。”两人相识多年,虽然地位相差甚远,但也称得上交情不错。

老壳知道这清静来得不易,也不废话,立刻道:“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尸身不腐也能找到原因,但是连皮肉都还是软的,五官未有变形,便不正常了。属下仔细检查,在他们身下发现了一些还未完全消去药效的药粉,这药粉无色无味,若非属下早年见到过,怕是也闻不出来。”

“果然是个局。”

曾正神情凝重,保尸身不毁,那些读书人去画像才能画出原来的相貌,做下这事的便不能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只会想将这一切藏起来,哪还能想办法保住原貌。

这人,像是在帮他破案。

曾正略一沉吟:“此事传于我耳,不得再有第三人知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