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存淮堂终于有了坐堂大夫。
姬恂特意挑选的伙计有眼力劲得很, 楚召淮一来还没说出身份,几个伙计便笑眯眯地迎上来,叫他东家。
楚召淮疑惑极了:“你们怎么知晓是我?”
伙计笑嘻嘻地说:“雇我们的人说了, 如果有朝一日来个美若天仙的小郎君, 十成十就是我们的东家。”
楚召淮:“……”
楚召淮在外人面前端着,努力没有脸红。
他也不懂账本,装模作样看了看后, 又记起姬恂所说的院子, 便让伙计带着他过去瞧了瞧。
安顺街离皇宫极近, 又是长街纵横通行方便之处, 这地段的价格应该会很贵, 更何况还有个几乎赶得上白府的院子。
楚召淮逛这个院子足足逛了大半日,也不知姬恂是如何寻到这处极具江南特色的院子,有池塘有假山凉亭, 甚至背靠一座小山。
瞧着风水极佳。
楚召淮双腿本来就酸软,走了半天累得不行。
这就是姬恂所说的“小”院子?
白夫人的嫁妆姬恂已送到了白鹤知府上, 剩下那些银钱估摸着得有几千两, 置办医馆和宅院想必花费完了。
楚召淮捶着腿, 心中估摸着若是搬来这儿,想必下人的俸禄也是一大笔开销。
那个没多少人的医馆想必赚不了这么多银钱。
唔,算了,还是先住在舅舅府上吧。
楚召淮休息一会,从院子里走出去, 想回医馆说一声, 就见伙计慌忙跑来。
“东家, 外头来了个贵人,看着挺凶的, 说是身子不适,指名了要您来给医治。”
楚召淮唇角微微抽了抽。
抬步走进存淮堂,果然如同他所料,那姓姬名恂的贵人坐在椅子上,一身华贵衣袍不怒自威,手撑着脑袋一副痛苦至极的样子。
十有八九是装的。
楚召淮撇着嘴上前:“这位贵人,有何处不适吗?”
姬恂束着发冠,眉眼凛冽带着让人畏惧的攻击性,他眉头紧紧皱着,冷声道:“大夫给我瞧瞧吧,估摸着是治无可治的相思病,已深入骨髓,若没有药恐怕要命不久矣了。”
楚召淮:“……”
伙计:“?”
嘶,相思病也可以如此严重吗?
贵人真是身娇肉贵啊。
楚召淮瞪了他一眼,但旁人瞧着只好坐在大夫的椅子上,给这位“病入膏肓”的贵人探脉。
伙计赶忙在一旁瞧着,打算见识见识东家的医术。
探了探脉,楚召淮一本正经道:“贵人无须担心,相思病不会让人命不久矣,且我瞧您面色红润好像一拳能打死老虎,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回去找点事儿干就不药而愈了。”
姬恂:“……”
楚召淮正要收回探脉的手,姬恂却倏地往前一抬,在所有人没发现的地方轻轻勾了勾楚召淮的掌心。
一股酥麻倏地遍布全身,楚召淮猛地缩回去,狠狠瞪他。
姬恂缓缓笑开了,慢条斯理道:“不愧是白神医,经由您一这番开解,我竟然已好了许多。”
说着,将一块金子放在桌案上当做诊费。
众人:“……”
伙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东家还真是妙手回春啊!
神医!
白神医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脚后跟了,起身擦了擦手:“既然好多了,那便送客。”
几个伙计心都提起来了。
京中到处都是大官皇族,这样说话毫不客气真的不会激怒贵人吗?
贵人的确被激怒了,眼神幽深带着些几乎要吃人的炽热,冷淡瞥了楚召淮一眼,抬步就走。
众人吓坏了,赶紧围到楚召淮面前七嘴八舌。
“东家,那位瞧着不像个善茬啊,若是得罪他咱们可如何是好?”
“东家,要不要打听下那‘不是善茬’是哪位,上门赔礼道歉去啊?”
“东家!东家您说句话啊!”
楚召淮:“……”
楚召淮将那锭金子拿起来,干巴巴道:“那那我去给他免诊费吧。”
几人如释重负。
太好了,东家瞧着不像是会惹事的人,脾气真好。
楚召淮慢吞吞走出医馆,还没去找那位“不是善茬”在哪儿,一只手倏地捂住他的嘴,转瞬将他拽到一旁的无人幽巷中。
楚召淮:“……”
光天化日之下“登徒子”将白神医按在墙上,俯下身直接吻他的唇。
此处人来人往,视线一转就能瞥见巷子里的画面,楚召淮吓了一跳,慌忙躲开,急忙道:“这儿有人!”
姬恂低低笑了,将人往怀里一卷。
楚召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似乎被带着飞起来,随后路边人来人往的声音逐渐消失。
等到姬恂将他放开时,楚召淮往四周一看,发现他们正处在隔壁的宅子里。
秋日莲花已败了不少,黄昏将至四周泛着东西灼烧后的烟火气。
这里没人。
姬恂肆无忌惮地将他抱到凉亭中,让人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按着他的后颈让人垂下头来亲吻。
明明昨日才刚分开,姬恂像是分开一年似的,动作粗暴,恨不得将人吞到腹中。
楚召淮腰还疼着,被吻得晕头转向,呜呜个不停。
险些窒息之际,姬恂终于舍得将人分开,仰着头轻轻咬着他的脖颈,声音低沉:“好想你。”
楚召淮喘了半天才回过神,嘴唇都肿了,小声道:“才一天。”
“才一天吗?”姬恂蹙眉道,“我怎么感觉过了一年一样。”
楚召淮差点笑了,强行绷着脸:“陛下回去记得买个西洋钟看时辰吧。”
姬恂将人抱了个满怀,无声叹了口气:“后悔。”
楚召淮疑惑:“后悔什么?”
“后悔若这是一年前,朕早就强取豪夺将你掳到皇宫里锁着,就算你再排斥朕也不放你离开。”姬恂道,“不至于现在这样受相思之苦。”
楚召淮沉默好一会,实话实说了:“一年前王爷似乎也没如此病态,做不出这种事吧?”
姬恂笑了:“如果你知晓当年我心中想了什么,恐怕早就嗷嗷跑了。”
楚召淮才不相信:“我不至于这么胆小,你随便说个,我听听。”
姬恂扣着楚召淮纤细的腰,眉头一挑,满脸“这可是你让我说的”的神情,挑了个最轻的“臆想”。
“想时时刻刻待在这儿……”姬恂宽大的手掌在楚召淮单薄像纸似的腰腹上缓缓一摩挲,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用轻柔的声音说出让人畏惧的话,“最好灌满鼓起,连床都下不来,让人瞧了都以为天降祥瑞,皇后以男子之躯怀了朕的孩子。”
楚召淮:“……”
楚召淮眼睛都瞪圆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