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屿珩几乎是彻夜未眠,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第一个起床。

第二个起来的是要去上班的厉劭,看见宛如幽灵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江屿珩时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起这么早?”

江屿珩抬眼幽幽的看他,有气无力道,“睡不着。”

厉劭顿了顿,只用最朴素的方法表达了对小辈的关心。

他抬手转了笔钱给江屿珩,“拿去花。”

江屿珩麻利地把钱收了,跟在厉劭身后,“姑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厉劭端起餐桌上的牛奶喝了口,“什么问题?”

“就是……”他踌躇道,“当初我表哥怎么会忽然这么快结婚啊?我们都没收到消息,甚至连婚礼都没办。”

厉劭犹豫了瞬才回答他,“他们是相亲认识的,厉潮主意大,别说你,就连我们都没通知就和宋时眠领了证。”

江屿珩问他,“那你们就这么同意了?”

“不然呢?婚都结了,总不能让他离婚吧?”

厉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江屿珩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能干笑一声,“昨天在饭桌上……”

厉劭咽下最后一块面包,捞过外套站起来,“昨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厉潮就是在说胡话,好了,你慢慢玩,姑父上班去了。”

……

等到宋时眠和厉潮起床的时候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吃完早餐了。

江清韵在院子里练瑜伽,双胞胎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只不过江屿珩今天状态实在不好,频频失误,气得江屿承恨不得把手机砸他头上。

“你怎么回事?说好的双剑合璧呢?我拴条狗守得都比你好。”

江屿珩心不在焉的,“哥啊,你有没有觉得表哥和表嫂……”

说到一半,他忽然面色一僵,顿时不说话了。

江屿承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毛病,表哥和表嫂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男人冷冽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是啊,我们怎么了?”

江屿珩乌龟一样缩着头,恨不得消失在厉潮跟前,“没、没什么。”

厉潮看了他一眼,没怎么在意,领着宋时眠坐在他们旁边,问他,“想吃什么?”

厉家的早餐偏西式,不适合宋时眠一贯的口味。

八月份的天,哪怕今天没出太阳,但温度绝对算不上很低,可宋时眠身上却套着一件不是很合身的高领毛衣,领口有些宽,他的下巴都缩进了衣领里,神色倦倦,声音听起来有些困顿。

“想吃馄饨了。”

厉潮揉了把他的头,转身去了厨房。

宋时眠便缩在沙发上打盹等着迟来的早餐。

江屿珩没注意到厉潮的转变,但他注意到了宋时眠身上的这件高领毛衣。

宽大的毛衣将青年衬托得格外的清瘦,脸也很小,垂下的眼睫浓密纤长,安静得像一幅静默的画。

江屿珩忽然有些痛心。

他自然知道这毛衣是用来遮掩什么的,他昨天还那么温柔的表嫂今天起这么晚,连话也不想说,可想而知他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善良的大学生受不了良知的煎熬,猛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吓了宋时眠一跳。

“表、表嫂。”江屿珩郑重道,“我能跟你谈谈吗?”

他语气太过于郑重,宋时眠不自觉坐直了身体,结果刚一动就扯到有些酸爽的腰,他没忍住“嘶”了一声,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宋时眠有点尴尬,“你要跟我谈什么?”

江屿珩往厨房里看了眼,“可以换个地方吗?”

宋时眠跟着他去了外面的小花园。

今天是阴天,外面刮着凉风,他穿着高领毛衣倒也不觉得热。

除了那身见不得人的吻痕和腰有点酸以外,宋时眠觉得自己能称得上是生龙活虎,可江屿珩对他的态度小心翼翼得仿佛他下一秒就能挂了一样。

宋时眠被他搀扶着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摸了摸鼻子,“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的,我自己可以。”

江屿珩道,“表嫂你別逞强,我都知道了。”

宋时眠,“……”

知道什么?

知道他晚上和厉潮……

想到昨天晚上来送果盘的声音,宋时眠可耻的红了耳朵。

“你……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江屿珩坐在他旁边,神色是难得的认真,“表嫂,你喜欢表哥吗?”

宋时眠顿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问这种问题,虽然有点羞耻,但他还是承认了。

“嗯,喜欢。”

听见他说喜欢,江屿珩非但没高兴,脸上的神色还变得更加凝重了。

是啊,要是不喜欢怎么么能容忍他那么对他?

“那你觉得表哥喜欢你吗?”

宋时眠对他问的问题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了,“应该是喜欢的吧。”

江屿珩更痛心了。

“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觉得他喜欢你?”

“啊……”宋时眠茫然的张了张嘴,“他怎么对我了?”

“昨天晚上我都看见了!”

宋时眠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屿珩打断了,“表嫂,按道理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可见你被这样对待,我实在忍不住,你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宋时眠顿了顿,“什么真相?”

江屿珩垂着头,沉痛道,“你还不知道吧,其实表哥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我们才会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见过他和他白月光的照片,你其实长得和他有几分相像。”

“表嫂……”他一脸痛苦,“你可能只是个替身。”

宋时眠缓缓,“!!?”

“什……什么?”

一觉醒来,他成白月光的替身了?

江屿珩安慰他,“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说实话,我也接受不了,可我实在不忍心看表哥这么对你。”

这段对话的槽点太多,宋时眠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里吐起,最后他只能选择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

“你是怎么知道你表哥有个白月光的?”

“表哥有一间屋子,就二楼最边上那间,平日里都是上锁的,谁都不让进去。小时候来这边玩,我不小心进去过一次……”

宋时眠试探道,“里面藏着他的白月光?”

语气还有点兴奋。

实在不是他心大,主要是厉潮那个样子,宋时眠实在想象不到他还能有个白月光。

虽然自恋不是很好,但宋时眠还是忍不住想:

他的白月光难道不是他吗?

江屿珩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兴奋,一般来说听到这种消息不应该是失望和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