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温雪盈第一次见识到了某人“重度”需求的体现, 传闻中深藏不露的城府,被藏匿得很好的极端渴求,让她大开眼界。
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起那些她从前不以为然的旁白:
那种看着没什么欲望的男人, 就是因为禁欲久了, 那种事情上都很猛的。
一本正经的人在床上都不做人。
她最后是被他扶着腰颤巍巍地坐起来的, 结果一坐起来又倒下去:“腿麻了。”
陈谦梵去捞她膝盖, 问:“我压的?”
“不是压的, 就是麻。”温雪盈心有余悸地瞥他,“你别告诉我你、还……”
他说:“改天吧。”
看她疲惫, 陈谦梵还是有基本的绅士涵养的, 他深邃的眼波变得平静,摘了不知道第几个,丢进垃圾桶, 又把垃圾桶打了结,然后把她抱去浴室:“去洗一下, 早点休息。”
她懂。
斯文败类会在必要的时候恢复斯文, 假装刚刚败类的模样不是他。
那条浴巾被丢进洗衣机,但看起来应该是不能用了,温雪盈现在才彻底明白它的用途。
洗澡的时候,温雪盈看着小腹和腿上擦不掉的红痕默默想, 问他“为什么要结婚”这种问题真的很多余, 很白痴, 答案在此刻迎刃而解了。
男人需要女人。
女人需要男人。
先不谈爱不爱情, 生理上的满足是必须的。
不能因为他尊重她,愿意给她接纳这段关系的时间, 她就单纯地相信柏拉图爱情是可以成立的。
别说唐僧了,唐僧还要去女儿国历劫呢……
躺回来, 陈谦梵照惯例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温雪盈摇头说没有,音色还有点虚弱。
趁他去洗澡,她打开微信,看到郑薇发来几条语音。
刚才电话里没说完的话,温雪盈一条一条点开,放在耳边听。
“没说完呢,我那天群面,来的都是海归博士你敢信,他们在那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想找地缝钻进去……”
“而且你知道现在硕士含金量多低吗?你有没有看过我们学校的招聘公告,辅导员都是博士起步。博士哦,做辅导员哦,第一学历还有要求哦!我真不懂这管学生吃喝拉撒的破岗位到底在高贵什么?!我浪费时间读个研出来跟三年前的本科生一个待遇?”
“好,我想要不赶个趟读个博吧?结果发现,三年就发了一篇c刊,一作还被天杀的导师抢走了。”
“最主要的是,博士最理想的情况三年毕业,三年之后这个博士含金量又要大打折扣,我同门师姐读博第六年了,精神状态良好,每天都在平静发疯。”
温雪盈听着郑薇激动的声音,感觉她的精神状态倒是不太良好,正准备回消息安慰一下,忽然喉咙里一阵痒意,她捂着嘴巴咳了两声。
擦干净了身体的陈谦梵过来,两根手指抵在她额上,还好,体温正常。
“感冒了?”他问。
“嗯,好像是的,”她用手指按了按嗓音,说,“扁桃体有点痛。”
陈谦梵稍稍拧眉,像在思索。
难不成跟他有关?
她解释说:“不是,下午就有点难受了,应该是突然降温的原因。”
他去行李箱里找了一下药,没找到,又去敲父母的房门,得知家里没有备药。
陈谦梵穿好衣服,说去帮她买。
温雪盈说,“雨这么大,你找个外送吧。”
“太慢。”
他说着,不犹豫就出了门。
陈谦梵办事效率还是高的。
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眼下,煮一壶热水的时间,他就把药送到了她面前。
“刚刚怎么不说。”
温雪盈坐靠着床头,陈谦梵在她床沿坐下。
她把药吞下:“说了你就不折腾我了?”
他轻轻用微凉的关节蹭她温热的脸颊,出声慢条斯理的,有点无奈,又不无自责:“当然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自我吗?”
温雪盈把他体温的手背靠在自己脸上,笑笑说:“我以前生病,我妈都没这么照顾过我。”
她看起来并无大碍,还会跟他开玩笑:“我想象里的妈妈是这样的,作文里每次都写我妈冒着狂风大雨背我去医院,实际上呢,她只会给我丢包板蓝根,说小感冒用不着挂水,医院就是想赚你钱。”
陈谦梵缓缓地勾一下唇角:“给你当完爸,还得给你当妈。”
“很好啊,”温雪盈一本正经地说,“无痛生娃不好吗,而且还是个聪明伶俐美丽可爱的小宝贝~~”
她捧着脸,冲他做作地眨眼卖萌。
陈谦梵不觉得她做作,捧着她的脸,温柔地亲掉她嘴角的水珠:“你不要难受,我怎么都好,宝贝。”
她脸一热,微笑回吻:“陈老师,你的责任心过剩了。”
“有什么弊端?”他问得认真。
温雪盈说:“没有,做你的妻子会很幸福哦。”
她强调的是妻子。
他听不出个所以然。
陈谦梵今天穿了睡衣睡觉。
如果温雪盈不提出意见,陈谦梵会暗测测地表露一下他无处安放的不正经。
但是如果她要求他别这么做,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地坚持自己的风骚行为。
“你上回说……”
可能今天朱思云跟她说起往事的缘故,温雪盈还挺想问问他的以前的事。
陈谦梵用眼神问她怎么。
“你从那个什么,”她想了半天,点着太阳穴,“就是那个停服的网站,叫什么来着。”
陈谦梵看向她,严肃:“人人网。”
“昂对,说有你的照片,怎么还没给我看。”
陈谦梵想了一想,时间有点晚了,他不提倡在这个时候把话题深入下去,于是替她拢好被子,说:“明天一定给你看。”
“好好好,”温雪盈把铺盖往身上一裹,“今天就梦这个,穿到你20岁的时候跟你谈恋爱,你不理我是吧,那我抓着你的领子就强吻你,让你给我装斯文,装正经,嘿嘿嘿……”
温雪盈编撰着脑内小剧场入睡,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居然就这么把自己哄睡着了。
陈谦梵看着她片刻,浅显地想了想自己的20岁。
乏善可陈。
但如果被她强吻,就不一定了。
第二天她醒得早。
陈谦梵一走出卧室,就听见温雪盈热热闹闹的声音。
她在跟爸妈聊天。
他迈步到客厅,就看见三人坐在光下,脸上都带着笑,连他平常不苟言笑的老爸都被她逗乐,抱着一壶茶在听她和雨祯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