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陈谦梵实在受不了中药的味道, 睡前一直在漱口,吃糖,努力缓解口腔的不适。
他今天本来没打算折腾她, 但是温雪盈的行为对他造成了心灵上的伤害, 免不了惩罚。
他含了几粒薄荷糖, 才稍稍缓解了苦涩。
进卧室的时候, 她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刚刚直播完,被粉丝们夸新的发型漂亮, 脸上还挂着美滋滋的笑, 看起来并不困,而且心情不错,能躺着跷二郎腿, 可见不是一般的愉悦。
隔着薄薄的镜片,陈谦梵看着她, 正好温雪盈也瞄过来, 对上他一双情深似海的桃花目。
“去浴室。”他开口便说。
温雪盈把腿放下,姿态变规矩,说:“我洗过了。”
他定定看着她。
“谁说要洗澡?”
温雪盈呆了呆。
不洗澡难道是洗衣服吗?
洗别的更不行了。
“为什么非得去浴室啊?”
他面不改色:“声音大,我喜欢。”
温雪盈在心里暗骂一句:啊啊啊啊这个骚货!
“我困呢~”她赶紧塞了手机在枕头底下, 闭上眼睛装柔弱, “睡觉睡觉。”
陈谦梵脱了上衣, 不急不躁地说:“十分钟内睡着, 我放过你。”
“……”如果她的演技足够高超,而他也不这么火眼金睛, 没准她可以顺利装睡。
然而事与愿违,只要陈谦梵一看过来, 她就憋不住要笑。
“可恶。”温雪盈蹭一下从床上坐起。
陈谦梵没脱裤子,拎着上衣走到她面前,说:“昨天那么热情,今天就开始矜持了?”
温雪盈说:“我有点涣散了嘛,想清醒清醒。”
他把她扛起来,她不愿意动,他可以替她动:“今天一天还不够你清醒的?”
又纵容道:“开学还早,涣散就涣散吧。”
他再次压下来的吻里,已经彻底褪掉了药的味道。
温雪盈站在花洒下面,被他箍住手腕,带在裤腰带上,他放开握住她后脑勺的手,分开这个吻,低眸说:“裤子你来。”
温雪盈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脑袋一动不动地偏过去望着地滴水的墙面,三下五除二,解落一层。
陈谦梵不太满意,扼着她的手,紧紧地往下压。隔着绵薄布料,她收紧了手心,模糊的视线里是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脖子上慢慢浮出的青筋,他低声问:“要不要亲我一下?”
温雪盈急促地皱了眉,挣扎地要往回收手,嘟哝:“我不要。”
他没强迫,“不要就不要。”
然后捧着她的脸温柔吻住,不同于亲吻,莽撞又急迫的攻势,让她仰头扬声。
“整栋楼都听见了。”他说。
温雪盈睁开眼,对上他勾起的唇角,恶劣的笑眼。
她说:“你难道想我憋着吗?”
他果断答:“不准。”
“……”
浴室会放大声响,刺激着鼓膜,陈谦梵用中指指腹点她尾椎,温雪盈不受控地扭动一下身子,为了躲他的手,不得不往前一挺,就这样紧紧咬住。
陈谦梵握着她的腰,渐入佳境地进行下去,他喜欢让她低头看,但他自己却只想看着温雪盈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直到结束,没有镜片遮挡的两双眼睛锐利直接地撞在一起,她抱紧他。
没有再比眼下更亲密的时候了。
他在这过程中往往沉默寡言,但今天,倒是意外地对她说了一句,声音很低:“你就说是真的心疼我,会怎么样呢?”
就像一个憋在心里的疑问,在最亲密的时候,终于耐不住要爆发。
“……嗯?”温雪盈到后半段都有点听力浑浊,努力把眼睛睁清醒了看他。
陈谦梵目无波澜,但好似在拧眉,并不显眼,微不可察。
他刚刚好像是说了一句话。深沉的,又仿佛是渴求的。
这是在介意什么?
刚才让他喝药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艰难地出声说:“心疼你啊,真的心疼。”
温雪盈突然有点无奈,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当然心疼你了啊,傻子!
谁要真的看他吃瘪啊?
她只想他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不要有压力,不要靠抽烟缓解,不要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做早餐,为了他太重的责任心。
一天不吃到早餐她又不会饿死。
没关系的,睡到日上三竿也好,懒惰也好,不要一丝不苟地维持精神上的秩序。
不要沉默地扛着所有事情,即便他自身强大,深谙风雨都会过去,淋湿的那一小段路,也需要有一个人为他撑起一把伞。
温雪盈责无旁贷地承担着这个任务。
因为他们是爱人,也是家人。
陈谦梵总是泰然,即便心里有沮丧也不会展露,但她感觉到了,他心里的分量在对她缓缓地倾斜。
他习惯于把精力像切蛋糕一样均匀分布,一半是家庭,一半是工作——不是这样转换比例的倾斜。
而是让蛋糕融化在心里,难以区分出精密的百分比,她就这么粘粘稠稠地化掉,将他裹住了。
在心跟心的较量里,再精明的人也要认栽。
虽然是“惩罚”,温雪盈陷入被窝的时候心满意足,咂咂嘴巴。
心里暗爽:我貌美心善,好事做尽,这是我应得的!
她趴着睡,冷水冲洗过的微冷骨节刮在她柔软的臀瓣,轻轻一下,让她凉得一激灵。
温雪盈迅速翻了个身,警惕地看着他。
陈谦梵穿好衣裤,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正经:“你田野调查要去多久?”
“大概半个月。”
他问:“那儿冷不冷?”
温雪盈说:“应该没我们这儿冷。”
陈谦梵嘱咐道:“多带些衣服,如果嫌累赘,我给你寄过去也行。我看那边在山区,网购的话很不方便,商场也离得远。酒店订好了吗?”
温雪盈说:“没订,我可能住村民家里。”
他皱了眉。
“住人家里?安全怎么保障?”
她笑说:“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别瞎操心好不好,我还有很多同学呢,两个男的,人高马大,武力值max!”
陈谦梵的眉头慢慢松开。
紧接着,他声音更低地问:“他也去?”
她听不出他在说什么TA。
“谁啊。”她懵懵的。
然后反应过来。
“你说小土狗?”温雪盈好笑,“他是摄像啊,当然要去了,刚还在跟我讨论设备是寄过去还是托运,带上飞机肯定要超重,但他那些摄影机什么的可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