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清晨的微风夹杂着水雾吹来，不少露珠从叶片上滑落到草丛里消失不见。庄园里的树大多都是从别处移栽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在地上撒下了点点的金色光斑。
床边的闹钟响起来，一只属于男人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索着关掉了床头柜上响个不停地闹钟。
布鲁斯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经过了一瞬间的模糊后，眼中出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纹路，他愣了一秒，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观察周围。
视线快速地扫视完整个房间，看着一件一件不太熟悉的装饰品和家具，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房间——韦恩庄园被他“孝顺”的女儿推到重建了，房间内的装修当然遵循了她喜欢的风格。
整个韦恩庄园里，也只有他的房间被按照谢柚柚的喜好布置，其余人因为事发当天都在哥谭，才侥幸获得了自己设计自己房间的机会。
但显然漂泊在宇宙中，压根联系不上的老父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如果不是迪克和提姆还仅剩了那么点良心，恐怕他房间里的摆设会跟谢柚柚的房间一模一样。
视线落在床头柜黑漆漆的真*水晶灯上，布鲁斯的嘴角抽了抽——那是一盏感应夜灯，现在被从自动开关改造成了手动开关。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盏黑水晶灯亮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亮起来有些诡异的亮光。阴沉的灯光让房间里的氛围都变得有些不同，就好比那种……在“另一个哥谭”的感觉。
布鲁斯甚至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只要一打开房门，就能看到那条黑漆漆的走廊，还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难怪当时迪克那几个小崽子非要跟着自己回房间看看，嘴里说着想要看到他见到新房间的样子，走在最后的杰森在关上房门的同时，也顺手干脆利索地把灯关上了。
紧接着床头柜上的黑水晶灯自动亮了起来，每一只小鸟的脸都被灯光照射的惨白无比，特别是他们每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傻兮兮的鬼怪。
布鲁斯：……
想到那群小崽子脸上的幸灾乐祸，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不止一次地感觉到了家里人太多的坏处——尤其是每个孩子都不听话又叛逆的时候，更是让家长头疼不已。
“咚咚——”
正当布鲁斯纠结要不要再继续睡一会儿L，好晚点看见让自己头疼的对象的时候，房门传来了富有节奏的敲门声，伴随着的还有谢柚柚平静的声音，“父亲，您该起床了。”
布鲁斯：……
脑海中关于到底要不要起床的念头持续斗争，但他的身体已经诚实地坐直，手掀开被子，翻身离开那张二十平米的大床。
没错，二十平米。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蝙蝠侠，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二十平米的床，以至于在打开门的第一时间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过虽然在一开始控制住了表情，后来关灯的时候对上迪克那张惨白惨白的脸，表情还是裂开了。
男人拢了拢有些松垮的睡衣，走过了长达十几米的距离，绕过了房间里的小型客厅，再走出屏风，又走了十几米的距离才看到房门的影子，一打开门就对上了熟悉的灰蓝色眼睛。
“父亲。”谢柚柚微微抬着头，灰蓝色的眼睛在有着不少褶皱的睡衣上打量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您今天的动作有些慢了，比往常迟了整整半分钟。”
布鲁斯：……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房间的面积变大了好几倍，他浪费的时间全都放在了赶路上？
作为哥谭的前首富，布鲁斯.韦恩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把从床上到房间门口的距离用“赶路”来形容，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房间的面积有多夸张。
“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种烦恼。”在知道布鲁斯今天早上冷着脸的原因后，迪克看了一圈儿L客厅，再上下打量了一下楼梯和走廊，确认谢柚柚不在才开口，“有时候我都怕赶不到厕所。”
谢柚柚允许他们自己设计房间，却没给他们规定房间面积的机会，迪克等人也提出过反驳，都被一句“这个卧室面积已经足够小了”给打败。
“看样子你需要去医院看看。”提姆慢悠悠地拿起果酱涂在面包上，“我就没有这种烦恼。”
“我也。”杰森刚刚把一大口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话，懒洋洋地举起了左手。
“格雷森可以找谢昭看看。”达米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着迪克的模样就好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或者去哥谭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看，那个女人办的卡还没用过。”
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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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柚柚活动了几下手腕，然后关上了电脑，今天一天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了，但距离下班时间还差了……很长的时间。
女孩只是瞟了一眼时间，就跳下椅子准备下班——她现在不在“X”集团，也不是每天到点下班的“布鲁斯”先生，而是只要完成工作就马上离开的韦恩小姐。
即使这样，公司里的老员工依旧对她的勤奋感到热泪盈眶——想想每天在哥谭鬼混就是不去公司的布鲁斯.韦恩，再想想经常消失请假，把工作拖到最后的提姆.德雷克。
韦恩集团员工：顿时觉得韦恩小姐就是韦恩家的一股清流，是勤奋的代言人，哥谭的新一届“谁是最勤奋”的人她必须榜上有名！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逐渐落下去的太阳，跟火焰一样的霞光占据了一大半的天空，只留下一小部分蓝白色，就好像画框边角刻意的留白一样。
谢柚柚眯起眼睛看着这幅有些奇异的景象，心里浮现出一抹莫名的不适感，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警报声。
【叮铃铃——警告——警告——警告——】
【叮铃铃——警告——警告——警告——】
【叮铃铃——】
……
脚下踩着的地面发生了猛烈的摇晃，眼前的景色也随之摇晃起来。
处于大厦最高层的谢柚柚感觉更加明显，差点就措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幸好她及时地扶住了落地窗凸起的平台，凭借着自身异于常人的反应力还有武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的脸距离玻璃很近，一低头就能看到大楼地下四散而逃的行人，有不少低楼层的员工已经跑了出去，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每个人脸上慌张、害怕、无错的表情。
韦恩集团的大楼当然是经过抗震加固的，但这次显然不是普通的地震来的轻松，谢柚柚发现大楼已经隐隐约约有倾倒的迹象，她抓着东西的手一紧，脸色也变得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