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酒厂的场合(31)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情况, 多少有些……
松田阵平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他的两位同期好友已经把自己扒的只剩一条底裤,委实说他对同期好友的裸体没什么兴趣尤其是那位金发黑皮,毕竟警校期间谁没一起进过澡堂,早就坦诚相见了。
但是——还有两外两个人, 那个即使要去泡温泉都带着针织帽的黑长直暂不说, 怎了连鹿见春名都出现在这里?
那头银发沿着少年的肩头垂落下来, 柔顺地散在他的背后。
鹿见春名偏爱宽松的衣物, 所以连里面的那件用来打底的衬衫也是大一号的码, 稍长的衬衣下摆遮住了腿根,自下摆延伸出长而笔直的腿来。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动作凝固在解开扣子的时候——衬衣的扣子只剩下了最后的三颗, 胸口的衣领大敞开,几乎能看清肌肤的肌理,以及覆盖着的一层薄薄肌肉的轮廓线条。
顶光灯让白衬衣显出了半透明的质感,被半透明白色笼罩之下显出隐约的肉色来。
松田阵平陡然慌乱:“喂hagi,你怎么了?”
萩原研二捂着下半张脸, 缓缓地弯腰, 让自己的视线盯着地面上光洁的瓷砖地板——但这地板似乎被擦的太过明亮了一下, 清晰地倒映出站在上面的人的人影,他只好又将视线游移到竖在两边的那排立柜上。
鹿见春名也在想——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他没记错、手机的gps定位也没错的话, 他们应该正在箱根, 不是东京吧?所以隶属于东京地区的爆炸物处理班的两个警官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现在——虽说他知道波本和苏格兰都是货真价实的公安卧底,但还有莱伊这个真正的组织成员在啊!
这该怎么办?鹿见春名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思维同步,他们两人心中同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诸伏景光十分紧张。
虽然他和降谷零都是卧底, 但这个由四人组成的行动小组里,有两个人是货真价实的组织成员……好吧, 或许告死鸟这个组织成员不能算数,毕竟他超爱的,再这样下去,诸伏景光觉得萩原迟早能把告死鸟哄骗地再度叛逃和他私奔。
但还有个莱伊在,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了。
同为行动组的成员,又都是狙击手,诸伏景光对莱伊还是有了解的,莱伊这家伙完全就是典型的组织成员,冷酷而残忍,并且会对目标进行致命的“一击即中”。
像莱伊这种真正的不择手段的组织成员,如果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警察的话……会做什么可说不好了。
至于降谷零,他对莱伊本来就没有好感。就像天生水火不容一样,他打一开始就十分抵触莱伊,当然也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对方——万一被他发现什么不对劲,这家伙搞不好会直接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下手。
得把莱伊支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同时在心里决定。
唯一茫然的人只有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显然不知道在场的六个人里有四个都是警察,被他认定为铁杆BOSS党的鹿见春名是个二五仔,而且是未来的公安协助人,只有他这个FBI被排挤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排挤的赤井秀一陷入沉思。
他显然并不认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不觉得男更衣室里有人进入是什么气坏的事情,因此当然不理解突然尴尬的空气……但为什么那两个进来的人表情有点怪?
毕竟作为卧底潜伏多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演技没的说,即使内心再震惊,表面上也能装出十分平静的样子;至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演技就没那么好了,赤井秀一从他们的眼神之中判断出来一件事。
——这两个人和他们行动小组之中的人认识。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心中进行推理,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穿着西服,应该是上班族,但黑色卷发的那位青年还带着墨镜,显然不像是什么正经的职业……手上都有一点枪茧,但很轻微,更多的是其他的像是常年握着什么工具,比如螺丝刀、钳子之类的东西磨出来的茧。
枪茧不明显,说明不是常年握枪,只是偶尔会使用,也许他们是射击俱乐部的爱好者?难道是组织名下的射击俱乐部的客人,然后碰巧和谁认识了吗?
他们手上更厚的工具磨出来的茧才是本职工作。会是什么呢?修理工?不对,修理工不会穿西服,也不可能去射击俱乐部……体态良好,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难道是负责后勤的军人或是警察?
将二人的职业圈定在极小的范围后,赤井秀一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管是警察还是军人,对这次任务来说都是不安定的因素。
当然了,身为卧底,他压根不关心组织会不会暴露,他只担心这次任务要是失败会不会牵扯到他。
“这位先生没事吧?”赤井秀一率先出声,他担忧地看向弯腰捂着脸的萩原研二,“……他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萩原研二看起来当然很不好。
他手中握着的另一只拐杖被松开,倒在了地面上。他双手捂下半张脸,遮住往上涌的热意,用力闭了闭眼睛,试图驱散刚才看到的东西。
他一推开门,视线就自然而然锁定在鹿见春名身上……可那是他能看的吗???
鹿见春名意识到萩原研二的状态不对劲,也没管身上的衬衣只剩三颗扣子,赤着脚走到萩原研二面前。他不仅穿着衣服还穿了底裤,又不是赤身裸体,当然没有害羞的必要。
他单手扶着萩原研二的肩,皱起了眉:“你没事吧?还好吗?”
弯腰?是因为肋骨的骨裂伤口在痛吗?
萩原研二低声含混地回答:“嗯,没事……我还会,只是有点头晕。”
他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绚烂如月光的银色,以及半敞开的衬衫衣领,脖颈与碎骨的线条分外深刻清晰,胸膛的线条没入衣领之下,更深处的地方因为投下的阴影而显得模糊不清。
萩原研二瞬间又闭上了眼睛。
鹿见春名疑惑地出声:“是头晕吗?”
难道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觉得发小只是单纯地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而已,根本不是因为受伤。
但这话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不然属实有点不给面子了。
萩原研二做好了心理准备,扶着松田阵平的胳膊直起身体后放下了捂住脸的手,勉强对鹿见春名微微笑了一下:“没事没事,只是刚刚有点头晕……好巧啊,原来你们也来箱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