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
她在说什么?
宋善一脸愤怒地冲到她面前,像是想打她,却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沈琢羡,停住脚步只站在她面前颤抖地指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我是你爹!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没有我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寒光一闪,他伸出去的右手从手腕处直接被削了下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到痛,自己的右手就掉在了地上,鲜血猝不及防喷了跪着的宋氏一脸。
宋斐然只是后退了两步,手里握着一把白光似雪的剑,光芒寒雾一般将她的身体一点点笼罩。
惨叫声这才塞满了牢房。
就连沈琢羡也被惊得后退,他知道宋斐然是来取回灵根的,但没想到她真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
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沈琢羡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挣扎和心痛的情绪,她甚至还带着笑意,抬起手中的剑用指尖轻轻拂过滴血未沾的剑身,那是师父灵骨化成的佩剑,人人皆知岁华仙君的纯阳剑绝不斩杀无辜之人、弱小之人,若是师父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灵骨被妻子抽出,用来杀父,他该是怎样的心情?
“父亲见过沈岁华那把闻名遐迩的纯阳剑吗?”她在剑光中说:“就是这把,当真是杀人不沾血的好灵剑,用这把灵剑来杀你,实在是糟蹋了。”
冰寒的剑光吞吐,很轻易就割破了她的指尖。
沈琢羡看见血从她指尖涌出,她仿佛没有痛觉一样,依旧笑着平静的说:“我原本也该化出这样的灵剑。”
她垂下的指尖在滴血,寒光下她的脸被映照的冰雪一般,皎洁如月,眼睛里却燃着星星点点的火。
沈琢羡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娘,过去那十年里活在师父身后像道影子一样没有存在感的软弱妇人,在这一刻突然鲜活无比,光彩无比,艳丽的惊心动魄。
宋善的惨叫声变得那么刺耳,他倒在血泊中握着手臂像是要死了一样鬼哭狼嚎,他的妻子宋氏更是跪在他身边哭嚎着不停重复:“他是你亲爹!他是你亲爹!”
“别嚎了。”宋斐然不耐烦的皱眉,对宋氏说:“我能不知道他是我亲爹吗?正是因为知道才要你去杀他,免得我背上弑父的污点,影响我日后做万剑宗的宗主。”
沈琢羡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说她要做宗主?
“你疯了!你是失心疯了!”宋氏抱着地上的宋善,惊惧的盯着自己的女儿:“你以为你拿回灵根就能修炼的比你弟弟好?能做宗主吗?你在发失心疯!”
宋斐然冷笑一声说:“母亲怎么还不明白?就算没有灵根,我也照样可以做宗主。”
她站在沈琢羡身前,转过身面对着宋家三口:“你以为,你儿子挂在架子上,我站在这里给你活命的机会,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她俯下身看宋氏:“母亲真的蠢得要命,还不明白你儿子就算拿了我的灵根也是个废物,但我不同,我若是想,皇帝我也做得。”
宋氏震惊地睁大双眼,这是她的女儿吗?她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她直接将一把匕首扔在宋氏身上,“动手吧母亲,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的说:“我不需要你忏悔认错,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需要你杀了他们把我的灵根还给我。至于这两个废物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宋氏根本不敢去拿那把匕首,只是扑过来跪在她脚边哭着哀求她,放过她的父亲弟弟,抬起满是血的手抓着她的衣袖上不停地叫她:“斐斐,斐斐……娘知道你恨我们挖了你的灵根,娘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这些年娘对你不好吗?你爹也一直对你很好啊!就连你弟弟从小也什么好吃的都给你……怕你在万剑宗受气,他一直拼命修炼,就是想给你撑腰啊!斐斐,斐斐……”
宋斐然指尖动了动,她脖子后的疤在细细密密的痛,心也在细细密密的痛。
她垂眼看着泪流满脸的宋氏,伸手擦掉了母亲满脸的泪水,轻声说:“娘,我脖子后的疤总是在痛你知道吗?”
宋氏慌忙握住她的手不住点头:“娘知道,娘都知道的,斐斐吃苦了,从今以后娘一定好好补偿你,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宋斐,你的母亲知道挖走你的灵根你会死,会痛,会吃很多苦,受很多罪,这些年你的痛苦她全都知道,可又全部视若无睹。
她不是你的母亲,她是宋善的妻子,是宋氏,是宋问道的娘,不是你的。
宋斐然弯下腰轻轻抱了宋氏,手中的纯阳剑寒光凛凛的送入了她的心口。
宋氏睁大了双眼,痛得挣扎。
宋斐然抱紧了她,抬手捂住了她的嘴,闭上眼低声说:“母女一场,我亲自送你走。”
“斐……”宋氏挣扎着抓紧她的衣袖,一双眼瞪得布满血丝。
沈琢羡惊得浑身冰寒,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把剑贯穿了宋氏的身体,她还在抱着宋氏,直到宋氏的双手垂落,死在她怀里,她才慢慢松开手站了起来。
宋氏倒在她的脚边,死不瞑目的睁着眼。
宋斐然抬起沾满血的手在脸上轻轻抹掉了什么东西,转过身来看向沈琢羡:“杀了宋善,挖出宋问道的灵根,把他丢进飞来峰下的蛇窟里,就说他发狂杀了父母逃跑了。”
沈琢羡看到她皎洁的脸上沾了一抹血迹,她的眼眶里似乎有泪,又似乎只是一点寒光。
她手上的血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流,可脸上平静至极,像宁静的山,冰冷的月。
沈琢羡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
他喉咙里发出干干的一句:“好。”
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听话,为什么要递出自己的帕子给她。
他只记得自己在和她说:“你的脸上……这里有血。”
她接过帕子低下头擦了擦脸上的血,忽然有些想戴雪。
牢房之外,隐在墙壁之中的一道黑影突然消失了。
……
“她亲手杀了她的母亲?”萧承吃惊的回头看来报信的眼线,那是沈琢羡身边的弟子:“亲手?”
“是,亲手。”弟子将沈琢羡交给他的玉简呈给了萧承,玉简里记录了一小段牢房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