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选做男主的师母》
宋斐然被裴一很小心的抱出来放在榻上,穿好了里衣,擦干了发尾。
他褪去了外衣,过去躺下将她抱进怀里。
就那样抱着她,手掌捂着她的伤口用灵力滋养着,什么也不做,只想让她睡得好一点,别痛得睡不着。
宋斐然靠在他怀里,在他身上闻到很淡的皂角香,很像母亲身上会有的肥皂味。
她低低说:“拍拍我的背,裴一。”
裴一粗糙的手掌就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她闭上眼,抱紧了裴一:“亲亲我的额头,裴一。”
裴一垂下脸,温热的嘴唇亲吻了她的额头,又亲吻了她的脸颊,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用脸颊挨着她的脸颊轻轻蹭动,她是不是想母亲了?
她是不是想她的母亲这样哄她睡觉,拍她的背,亲她的额头?
可她的母亲待她那样不好,她有被这样好好爱过吗?
裴一捂着她长长的疤痕,心里是酸的,多想回到她的小时候杀了宋问道,杀了她的父亲……那样她的母亲会不会全心全意的爱她?
“裴一,你的母亲是不是很爱你?”她在他怀里很轻声地问。
他点了一下头,是的,他虽然很早就失去了母亲,但他的母亲非常爱他,在这莲心小院里,他被好好照顾着,好好爱着长大。
他的母亲到死都在祈求那些仇人放过他。
所以他恨不能将那些人千刀万剐,所有亲人都杀光杀绝。
“那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她仍然闭着眼,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连声音也变得柔软:“她那样爱你,看见你被欺负一定会伤心吧。”
裴一的心都碎了,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话,除了师父也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死活、有没有被欺负。
可没有被母亲好好爱过的她,却和他这样说。
她说这句话时在想什么?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吧?”她又问他。
裴一忍着眼泪又点了点头,看见她唇角多了一点笑意。
“我猜到了,你给我擦脸时、穿衣服时……我能想象到你的母亲小时候待你很好很温柔。”她说。
他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师母心地不坏,她只是没有被教好。
师母在被师父训斥,不该打骂他时,伤心地说:“我也是这样被管教长大的,怎么他就打不得骂不得?”
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师母不是没有被教好,是从来没有被母亲好好照顾过、爱过,她学着她母亲对待她的样子来对待那时年幼的他。
过去种种,突然之间变成细细密密的针,全扎在他身上,连带着他曾经对师母的怨恨也变成了回头箭,扎着他自己。
她从出生起就是要为弟弟牺牲的姐姐,她被打骂着长大,她就连嫁人也只是为了脱离苦海……她跌跌撞撞的自己长大了,又怎么能怪她没有被教好?
若是他能变成她的母亲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该怎样更好地爱她……
“裴一?”她突然睁开眼抬起头看他:“你哭了?”
他的眼泪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伸手来摸他戴着人皮面具的脸,“怎么哭了?”
裴一就混着眼泪低头亲吻她的唇,这是他第一次吻她的唇。
她没有拒绝他,闭上眼很温柔的与他亲吻。
吻到两个人变得发潮,她的手伸过来碰他那道伤口。
伤口早已泥泞成一片滚烫的沼泽,她一碰就淌下浆液。
他整个人都红透了,却还是抓住了她的手,摇摇头,轻轻托了托她的后颈,示意她今天不可以,会弄痛她的脖子。
可她在怀里叫他的名字,和他说:“我们温柔一点。”
“别拒绝我,裴一。”她又吻他,吻他的眼泪、他的唇,含糊的说:“你哭的我很想要。”
热热的月桂花露香味快要将他蒸熟,他根本无法拒绝她,无法抗拒她,松开手任由她去碰伤口……
他这具身体早已无比适应她,有时候只是靠近她、看她一眼,身体就已变成一片沼泽地,等着她来光顾。
他不喜欢这样,可在此时此刻又有些庆幸,因为她喜欢这样的他。
他的身体、眼泪,很好的取悦了她,令她开心。
她在今夜变得格外柔软,从未有过地温柔。
裴一目眩神迷,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缓慢又温柔,怕弄痛她的脖子……
窗外的夜安静到没有风。
只有熟透的桑葚果在滴下紫红色的汁。
……
萧承手里的玉牌一直没有亮起来。
宋斐然没有回应他,就连裴一也没有回他,他很难不怀疑两个人在一起。
他询问了京都中的其他暗卫,裴一有没有露面,每个人都没有见到裴一。
裴一根本没有去京都吧。
裴一啊裴一,现在居然敢违抗命令,蒙骗他了。
萧承丢下玉牌,躺在榻上心烦意乱的睡不着,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到现在为止他只在玉简里见过宋斐然的真面目,可他居然为她烦恼到夜不能寐。
他对她的一切都太好奇了,可是她总是只给他展露一点点,吊着他不上不下。
就像现在,她又消失了,没有踪迹,没有回应。
他太想抓住她了。
有人轻轻敲门,是天枢。
天枢进来回禀他说:“主上,万剑宗那边传来消息,六大峰和青柳修士一致决定,由沈琢羡代理宗主一职,带领万剑宗找回玉指环和无上心法,以及岁华仙师的纯阳剑。”
萧承毫不意外万剑宗的决定,如今万剑宗资历最高的只剩下沈岁华的师弟青柳,可青柳被裴颂重伤,两个峰主又接连被杀,而这一次的宋问道事件让万剑宗得知,无上心法已被从玉指环里取出。
他们急需要一位代理宗主协领六大峰和万剑宗找回无上心法,沈琢羡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从前还有主峰的薛剑压着,现在两个峰主都是萧承的人,自然是要协助沈琢羡拿下代理宗主一职。
“那位宋姑娘确实了得。”天枢也赞叹道:“轻而易举将万剑宗搅成一盘散沙。”
“何止是了得。”萧承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海棠花树轻轻叹气:“你没发现,连我也成了她的棋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