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为如果运线回归到我身上, 我就会死在两年后?]
松田阵平顿了顿,一瞬间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结果希拉却迟疑了:
[我不确定。这个和死亡置换是两码事,不是对规则的扭曲,而是世界规则的自修正。]
[也许运线回归后, 世界判断松田阵平已经死过一次了, 没办法死第二次, 到了两年后,你会和萩原研二一样,延展出全新的运;也许就像是你说的,你会死在注定的死亡节点那天。]
[我能看见的太少了, 没办法给你任何保证,我觉得你还是先想办法找到那个炸弹犯,也许过段时间就找到了……]
但是如果两年内, 他没有抓找到那个炸弹犯怎么办?
以前的松田阵平是不会去想这些的, 他只要踩下油门往前冲就好,但是想到昨天,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理智上他知道,班长既然可以花心思到医院堵他,就说明萩原研二一定没什么大事。而且他的人查不到, 也说明昨天也在现场的降谷零通知了公安帮忙遮掩痕迹。
所以萩原研二已经安全了。
但松田阵平却没办法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那个交际广阔、喜欢参加联谊喜欢热闹的萩原研二,以后必须隐姓埋名藏在暗处,直到这个组织被彻底摧毁。
他更没办法想象, 两次从死亡中逃出的萩原研二, 最后还要死在了无法更改的运上。
不想再冒一点风险。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希拉将一个万全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
只要他能让运线回归到他自己身上,那萩原研二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因为两年之后的死亡节点出事。
就像是长途跋涉在茫茫沙漠里的疲惫旅人, 骤然得到一条退路。
感受到松田阵平的动摇,希拉的语速有些急促。
[你有可能会死的!]
[可能会,但是不代表一定会死,对吧?]
松田阵平懒散地说。
[我和萩原研二的死因都是那个炸弹犯,就算我承认了身份,只要抓到了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别忘了,现在因为规则限制,不能互通情报,如果你直接承认,可能还没说完就再也清醒不了。]
[我知道,我会想到办法。]松田阵平道。
[……]
[希拉?]
[你最近不要随便叫我,我要想办法把这个解析出来。]希拉的声音难得的有些冷硬。
松田阵平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希拉是在担心他。
[谢了。]
透过车窗洒落的阳光柔和了他冷峻的气场。
松田阵平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接着去了组织的据点。
组织后勤部有专门负责扫尾的人,他要去确认一下,萩原研二是不是已经被组织确认死亡,昨天的爆炸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痕迹。
虽然说公安肯定做了处理,但他还是要亲自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无独有偶,降谷零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来了据点,想要探听一点消息,再去亲自见萩原研二。
结果两人就这样狭路相逢。
刚刚打听了消息出来的降谷零,看见从远处走来的科涅克,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但是表面上,他只是随意地站在一边,挂着属于波本的看似友善实际上暗含刻薄的笑容。
“科涅克前辈,昨天刚把你接出去,今天你就又回来了。是外面的床睡得没有基地里舒服,还是在外面仇家太多了,害怕得睡不着觉?”
松田阵平刚走到后勤部附近,就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没对上脸,拳头已经条件反射地开始发痒。
降谷零这个家伙,永远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如果不是hagi在他的修理店门口蹲守,他怎么会在据点呆了三天。
想到这,松田阵平猛地反应过来!
既认识萩原研二又知道那个修理店位置的,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
而诸伏景光有那边的磁卡,可以直接刷卡进去,没必要在外面等,所以破案了,透露给萩原地址的,就是你这个家伙吧!
他磨了磨后槽牙,威胁道:“我睡不睡得好不重要,但是我可以让你睡不好。”
比如送他一个可以忙三天三夜的任务。
结果说完了一句,却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松田阵平微微一怔,然后发现不远处,后勤部的成员们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边,眼中是他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得出来的震撼和恍惚。
这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看向了对面的降谷零,却发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小麦色的脸上微微泛着不明显的红晕,胸膛起伏得越发剧烈。
等一下,这个反应……松田阵平一些久远的记忆忽然苏醒,果然下一秒,降谷零对着他的脸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松田阵平猝不及防,狼狈地挡下这一拳,但还是被擦了个边,颧骨的地方顿时火辣辣一片。
金发混蛋!
松田阵平的火一下子被挑起来,他对着降谷零的下巴,毫不犹豫反手回击。
那点沉郁的心情,直接被一拳打没了。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什么承认身份的计划,死亡节点,全都明天再说!他今天就要把这个家伙打到爬不起来!
……
这场代号成员当众激情互殴事件,以恰好也在基地的卡尔瓦多斯一声震撼的脏话为告终。
从此,波本这个成为代号成员不过几个月的新人,彻底在组织内部出名了。
“只要他能活过三个月,不、一个月,我愿意免费帮他杀一个人!”当天下午,喝醉的基安蒂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将满满一杯威士忌灌进了嘴里。
科恩加注:“半个月。”
旁边卡尔瓦多斯比他们还要兴奋,托科涅克的福,今天贝尔摩德甚至主动约了他午餐。
于是他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深入采访了当时在场的后勤人员,将事情起因经过和整个战斗场面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打了个酒嗝,一拳砸在桌子上,语气激昂:“我当时亲眼看见波本一拳打在科涅克的侧脸上!”
结果基安蒂和科恩忽然顿住了。
周遭倏然安静下来。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打了他几拳?卡尔瓦多斯。”
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卡尔瓦多斯冷汗唰一下子渗了出来。
他保持着半低着头的动作,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就听见脚步声自他前方来。最后,一双黑色皮靴的鞋尖停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抬起头。”
卡尔瓦多斯照做,挤出来一个扭曲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我过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我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