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碍于警察马上就到, 城野治的解释很仓促。

松田阵平越听越茫然。

什么叫做找错地方闯进隔壁,结果被一个姓伊达的警察抓住了。小弟提前打晕了来得最早的附近巡警,骗过了因为要努力拦下市原冲到隔壁日景家而焦头烂额的刑警,所以才能逃脱。

什么叫做市原拿着高浓度精神类药物, 下定决心亲自杀死当年的连环杀人犯, 也就是他哥, 然后自首。城野治就打晕了他,顺手帮他杀了人,并薅走他的药?

这个姓伊达的警察该不会是班长吧,他怎么会在这?

市原一家又是怎么回事, 连环杀人犯是哪来的?

还有那个叫市原手里为什么会有另一管药,药为什么还有两份?

一直到这个乱糟糟的夜晚落幕,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他们在萩原研二的公寓中汇合后, 才从伊达航口中得到了另一版事情经过。

当时伊达航进入日景家, 本想带山口枝子离开,却被同事联系说城野治跑了, 市原哥哥被杀。

山口枝子听见市原哥哥死了,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包。伊达航察觉出问题,在景光的暗示下, 拿到了山口枝子包里注射器,诈出了山口枝子的复仇计划,和她曾经见过城野治的事情。

但注射器里面的药被换了,是生理盐水。

而市原哥哥也不是死于药剂, 而是被人一刀割喉。

等被城野治打晕的市原醒来, 他得知山口枝子已经承认打算杀死市原哥哥后, 说出了更完整的事情经过。

市原家本来就有遗传性精神病史,他哥哥在几年前发狂, 犯下一系列杀人案之后彻底疯了。

曾经无意中撞破哥哥杀人本想要报警的市原最终决定隐瞒此事,长期照顾已经疯了的哥哥。

但是几个月前,女友山口枝子恰好发现了市原哥哥是当初杀害她父母的凶手,于是打算利用高浓度的精神类药物暗中杀人,伪造出误服药物意外死亡的假象。

市原先生发现后,为了阻止此事,悄悄调换了女友手中的药,原药剂直接倒进下水道。结果市原哥哥却死在来历不明的城野治手中。

“有些警察推测,城野治可能也是回来复仇的受害者。”

伊达航这次算是因为疏忽导致民众死亡,虽然连带目暮警部,都觉得市原哥哥死有余辜,但检讨和报告还是要写,可能还得停职一段时间。

他不介意停职,但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哪里不对,

“城野治如果是来复仇的,那被抓的时候也太冷静了。”

可偏偏事情再没有其他解释的方法。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对上了。

城野治如果不是为了杀市原哥哥,怎么会准备高浓度的精神类药物注射剂。

单独坐在沙发边角的松田阵平沉默地听着,并试图把手上的墨镜架到鼻梁上挡住眼睛,以免泄露情绪,却被萩原研二按住。

“干嘛?”

萩原研二看他反应敏捷地抬头,心里悄悄舒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再看见前段时间如毫无生气的人偶一样的松田阵平了。

“小阵平。”

“嗯?”

“能不能……”

“不能。”

正探讨的诸伏景光和伊达航被那边小声嘀咕的两人吸引了注意,他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收声,试图从加密通话中听出个所以然。

而萩原研二继续说:

“最多几个小时。”

“……”

“你如果中间不想做了,我们就停下。”

“……”

松田阵平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露出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的表情。

诸伏景光越听越神情越微妙,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并非单身的班长先忍不住了,为还没反应过来的松田阵平挺身而出,

“萩原,你是不是故意的。”

夺笋啊。

去医院检查身体而已,说得这么离谱。

萩原研二微笑。

松田阵平愣了愣,脸色缓慢地变青,接着平静地盯上自己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几乎同时站起后蹿,避开的松田阵平要薅住他脖子的手,然后就差点被松田阵平迅速的一脚绊个踉跄。

几分钟的噼里啪啦后,萩原研二镇定地坐回来,手按在领口上,假装扣子还在,结果却露出腕上一片红肿,

他只坚持了三秒,就絮絮地对两位同期好友埋怨:

“我只是想看看小阵平身体怎么样了,结果小阵平下手好重。”

两位同期平静地投来“你自找的”的目光。

虽然他们都想知道松田现在的身体情况,但是没有会像是萩原研二一样,用这种自损一千伤松田二百五的方式来验证。

把松田阵平撩拨出火气,然后扎扎实实地挨一顿打有什么好处。

不过也可以看出,萩原研二确实因为前几天松田阵平的情况有些紧张到失常了,他平时不会把这种言语诱导情绪的方法用在松田身上。

至于松田看没看出来萩原研二的打算,他们也懒得猜了。

而在短暂地交锋中轻易获得压倒性胜利的卷发青年,此刻正心平气和地愉快嘲讽某人,

“是你变弱了。”

“因为我最近做的都是文职工作啦。”萩原研二解释。

“那种审讯和谈判类的文职工作。”

诸伏景光含笑为萩原研二补充,

“而且近年在公安风评越发诡异,说他审讯犯人总是前期花言巧语虚伪动听,抓住破绽就翻脸无情,给不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松田阵平用涨见识了的眼光再看了一遍萩原研二。

而伊达航则按了按眉心。

很好,都很有精神。

尤其是在互相拆台上。

而等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各自离去后,本来也想走的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拦下。

行吧。

松田阵平猜到他不放心,也没争论,就转身到了客房。

实际上,从和萩原研二动手后又冷静下来,他就感觉困意上涌,眼皮沉得厉害,回到房间强撑着洗漱了一下,就把自己扔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松田阵平精神满满地清醒,忽然感觉周围安静了许多,连早上觉得刺眼的光线都显得柔和正常。

[希拉?]

[之前的药效,应该已经完全代谢了。]

这么巧?是代谢还是概念上的抵消?

松田阵平闪过这个想法,但没问希拉,因为希拉可能分不清两者的区别。

还是不要给祂再增加新的困惑了。

他坐起来,看了眼手机。

一封新邮件已经发送过来,是他让城野治查到的,工藤优作夫妻的位置和目前联系方式。

早上七点,对于美国应该不算太晚。

他果断地联系了那位只见过寥寥几次大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