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念奴娇1
赵匡胤春风得意,惹得整个皇宫都喜气洋洋的。
皇宫之外的宋朝也是一片欢腾,听了那么多唐诗,终于有一个宋人上去了,还排在李、杜、白三人之后,苏轼厉害啊!
一时之间,苏轼这个名字传遍了宋朝的大江南北。
李府,后花园。
李清照撇撇嘴:“句读不葺之诗怎么能作宋词的首篇,后人都不通音律吗?”
隋唐五代。
温庭筠尚在园中自斟自饮,见到词题手上一顿:“词亦可作怀古之章吗?”
他惯作花间风月、美人痴缠。词体轻便、和乐而歌,也更适于这些柔婉情绪,词便该如此写,怎么会有人拿《念奴娇》来写怀古之思?这能写好吗?!
温庭筠表示深深地怀疑。
不同于他们,刘禹锡和杜牧却是非常期待,尤其是杜牧,出身名门的他才华了得,在怀古之作上更是当代独步,他念起自己的诗: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我诗亦写赤壁,不知这苏轼之作,比起我的如何。”
有前面的《自题金山画像》打底,杜牧对苏轼的期待值还是挺高的。
不管众人反应如何,课程继续。水镜画面转换,一首风格壮阔的词映入人们的眼帘,还不待细读,一圈涟漪从水镜中心荡开,文字消失,画面上忽然出现滔滔江水,一个穿着缁衣长袍的中年男子立于江边岩壁,注视着莽莽江涛。
众人眼睛微亮:“这便是苏轼吗?”
苏辙偏头,认认真真地将对面的兄长打量了一遍。
苏轼:?
苏辙摇摇头,给出评价:“长得不像。”
好看是好看,不及兄长风采卓然。
苏轼一阵无言。
长得像才更吓人好吧!
兄弟俩说着闲话,一半的心神却还是放在空中的水镜上。乐声渐弱,画面拉进,男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捋着胡须,朗声吟诵: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好词!”
杜牧当场击节:“大江东去起笔不凡,气势高昂却暗藏悲慨,实是怀古正笔!”
内行看门道,他被苏轼的这首词圈粉了。
晚唐。
温庭筠端着酒杯的手忘了放下去:“词怎么能这样写?”
这样写就算了还写得那么好,苏轼你认真的吗?他觉得他和韦端己可能要掉粉了。
晏殊、张先、欧阳修等人也微微怔愣:“这分明是诗家笔法!”
他们有些纠结,词以婉约为正,自隋唐五代以来,人们莫不遵循温、李花间词风,并冯延巳、二李之清韵,从来没有人这样作词,苏轼这词根本不是正体!但是……人家写得好啊!
欧阳修赞赏再三:“如此雄豪之势,怕是只有范公希文‘塞下秋来风景异’之句差可比拟了。苏老泉不仅自身才华了得,还生了个好儿子!”
不约而同地,几位词坛前辈手比脑子快,迅速地将这首词抄录了下来。
三国。
曹植赞叹完毕,不无感慨地说道:“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题与惯常所见并不相同,若以诗相论,此类应是诗之变体?”
他想起前面引入的几首恢弘壮阔之词:“《沁园春·长沙》,《浪淘沙·北戴河》,每首形式都不尽相同,莫非这前几个字是为诗文定格,后面才是诗题?”
曹丕的文学素养同样十分了得,听罢微微思索,也觉得弟弟说的有理:“这三篇字数、行句也大相径庭,应是各标目规定不同?”
他尝试着在袍袖下打了两个节拍:“长短不一,似更适于歌唱,莫非这便是那宋朝的乐府?”
魏晋古风犹存,曹丕自觉将之与前代文学对标。
陷入学术讨论的曹植忘记了未来兄弟阋墙的别扭,满门心思都放在了水镜里的词上:“《念奴娇》也好,《沁园春》也罢,俱是豪情超迈之笔,后代文学真是极易抒写豪情!”
看这水镜上一首首的,多豪迈啊!曹植觉得自己要喜欢上这种文学体裁了。
上座的曹操看着两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后代诗文,虽然看着自家儿子感情修复他也挺高兴的,虽然苏轼写得是挺好的,但是……两个孽子没看到他在骂你们老子吗?!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什么意思?不就是说他曹操是被淘掉的沙吗?!
从前面的《短歌行》就可以窥见,曹操年过半百,十分忧虑命数难永,而“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悲哀几乎又是汉末的主流情感,在这种情况下,苏轼这句词可不是匕首似的刺心吗?更何况后面还逮着周瑜一顿夸,曹老板直接破防了。
苏轼是吧,孤记住你了!
这边的曹操咬牙切齿,那边的江东却是热闹得不得了。
“写得好!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果然是我们周郎的风采!这个苏轼,有眼光!”
孙权高兴极了,听了那么多首词,终于也夸到他们东吴了。
孙权大手一挥:“来啊,把我珍藏的好酒送去周郎府邸!”
都督府。
周瑜疏朗的眉目舒展开来,脸带笑意,他先前还是太焦躁了,谁说文人不青睐江东的,这不就来了?
他朗声大笑:“取我的琴来!”
明明似极乐府之章,却弃吟唱而选诵读,实在可惜,他要亲自为这首《念奴娇》作曲!
【《念奴娇·赤壁怀古》是苏轼最经典的作品之一,也是宋词的代表篇目。作为宋朝的‘一代之文学’,词在文学史上有着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们首先来了解一下词的相关知识。】
各位填过词的文人如温庭筠、韦庄、冯延巳等迅速警觉起来,补充知识,他们有机会被提上一嘴吗?
【词起源于隋唐,全盛于两宋,本是一种可以和乐歌唱的诗体,大概可以类比为乐府。】
曹植向着他哥竖大拇指:兄长厉害!
【它又名长短句、诗余,从这个名词就可以看出来,词本身的地位是比不上诗的。】
欧阳修略一点头:“诗庄词媚,诗言志而词言情,二者功用不同,地位确不可混为一谈。”
他虽然也有“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等缠绵之句,却也不过是偶尔怡情之作,这样婉媚的情绪,是不会出现在他的诗文中的。梅尧臣明白他的想法,“不过,”他乐呵呵的捋须,“这苏轼写的,可是一点不‘媚’啊!”
【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学形式。词的特点很鲜明,词有定格、句有定数、字有定声,在格律上的要求要比诗严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