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番外之真正的结局(上)
话说那日水镜将最后的选择交予诸天万朝,在禁言者默认继续观看的规则下,除了某些朝代反对意见过于强烈,不少时空的赞同派都以或多或少的优势取胜,得以保留水镜的播放。
这些时日来,诸天万朝可谓是热闹非凡,王公贵族、文人学士、贩夫走卒不知为鲁迅的文章与楚棠的观点爆发了多少次论辩,儒生学者更是日日论道,反复争说。
那些被禁言的人在限制解开后则是每日一骂,当然他们也不敢骂太狠,因为担心不知何时天上的仙人又会给他们禁言。
帝王们内心复杂,这些日子为了处理水镜惹下的麻烦,他们几l乎日日不眠不休,密切关注全国动向,就怕生出乱子来。
虽然不少帝王决定继续观看,可水镜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把双刃剑,得了便利又随时都有可能被划伤。是以旬月来,迟迟没看到水镜的他们心里半是松口气,半又觉得空落不郁。
太极宫。
李世民忍不住向长孙皇后抱怨:“几l番权衡留下水镜,楚棠别不是不再授课了。”
他觉得有几l分憋闷,那日中枢夜谈,他与房玄龄等人与朕商议,诸人发现一个现象:交去的作业上虽然不能直接向楚棠提问,但观前情,似乎只要与作业内容相关,便不会被水镜抹去。先前的冯梦龙、杜牧都是如此。
确定这一发现后,贞观君臣一致决定由孔颖达执笔草拟,在作业中相机对那段“吃人”的结论提出疑问,最后由李世民提交。
最终的结果证明大家的猜测是正确的,提问的内容并未被抹除。因着这层原因,李世民对水镜的再现更添了几l分期待。结果许久过去了,楚棠迟迟未来,那他们的一番苦心不就全白费了么?
帝后二人伉俪情深、知无不言,长孙皇后当然知晓丈夫担忧所为何事,她婉声安慰:
“二哥勿急,楚姑娘每次所授内容繁多,想来筹备亦要费些时日。水镜未去,总不至于便成了一面空镜。”
“希望如此吧,朕如今也是吃不准了。”
李世民轻拍长孙皇后的手背,语气有几l分喟然。帝王御极天下、控慑四海,可这水镜,还有水镜中人的言说偏偏是他所无法掌控的,这种体验可真不算好。
就在李世民感叹后的第二日,申酉交替十分,消失旬月的水镜终于出现,楚棠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轻快。
【各位同学许久不见,终于从考试堆里爬出来了,本以为研究生就没有期末周,我太天真。】
略显懊恼的语气含了些吐苦水的意思,成功惹得不少人忍俊不禁。
北宋。
正和弟弟一同在窗下温书的苏轼挑挑眉,有些意外道:“期末周、考试,楚姑娘此时原来仍是学子?”
苏辙也有些许惊讶,这般开坛设讲他们还以为楚棠在后世该是塾师一类人物。苏辙在心中好笑,那边苏轼已经放下书卷,摸着下巴疑惑道:
“不过楚姑娘的语气怎么这般,考试应该不是多难之事吧?”
明朝。
朱樉偷摸地戳了戳一旁的朱标:“大哥,这是您说的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根本还不是师嘛!朱樉觉得自己被耍了。朱标关爱地看了弟弟一眼觉得父皇有些话说得的确没错,二弟的确该多念些书。
清朝。
蒲松龄讶然之后倒是开始赞赏起来:“以考登阶自古当然,楚姑娘亦为学子,又兼女子之身,却可谈论古今,不乏令人耳目一新之说,比之时下空读道德文章,却连苏东坡都不知的儒生,不知强胜多少!后世之科考,比如今八股取士当真是高明太多!”
【看了一下大家在后台提交的作业,写得都很不错。不过这次不少同学在作业中都提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鲁迅的抨击是否太过偏激,所谓“吃人”是否有割裂传统之嫌。】
楚棠将几l分有代表性的作业贴在了公屏上,李世民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那份。果然,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只有以与作业相关的内容进行提问,才有可能被楚棠看到。
只不过……他看着其他几l份作业,看来也不只他们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北宋。
二程和朱熹等人同样紧张地盯着水镜,他们未必发现了规则的“漏洞”,不过是思绪无解又不吐不快,在写作业的过程中自然而然提出了质疑性的观点,万幸不曾被楚棠忽略过去。
明朝。
李贽迅速将其他几l份作业的内容扫了一眼,和耿定理一同铺好纸笔,只待作记。
【这个问题其实在新文化时期及此后的学界都产生过讨论,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美国学者林毓生的《中国意识的危机》。在书中,他认为五四运动是在彻底、全盘的反传统,而这种轰轰烈烈的反传统运动就造成了中国文化的断裂,并由此带来中国意识的危机,有点类似否定历史造成的历史虚无主义?】
汉朝。
刘彻似笑非笑:“他们倒也知道被指责数典忘祖?”
南宋。
朱熹神情一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历史虚无主义!正是如此!儒学治世数千年一声‘吃人’逆反,断然否定百代传承,岂能不堕入虚无之境?!”
他觉得后世这个词用得极好。
另有一批本就对鲁迅观点不忿的人摸着胡须表示赞同:“可不就是文化断裂吗?我早便说,鲁迅的提法有失偏颇!”
“后世到底有清醒之人。”
唐朝。
杜甫颇感兴趣的对李白说道:“看来鲁迅一派也并非完全势大,质疑之说倒亦合情合理。”
水镜上展示的作业,也有一份出自他的手笔。虽则率先选择继续观看水镜,但世敦儒业的杜子美仍想一探究竟。
李白到底是磊落散淡之人,这些时日并未纠结许多,闻言便笑道:“学道论辩本便是你来我往,不过依楚姑娘的习惯,欲扬先抑、欲抑先扬,怕是又有一番令你我耳目一新之言论。”
杜甫一听,想到楚棠先前讲授的风格也觉有理,跟着笑了起来:“太白兄说的是,我等且听便是。”
【这样的说法也得到了一些拥趸,但且不说五四学人并未真正全盘反对传统,鲁迅及当时学者批儒批孔的初衷其实本就不是为了反对的反对。】
【大家回想一下,我们在《祝福》中谈到谁杀死了祥林嫂、谁又能救她的问题。文中最有可能救祥林嫂的是“我”,“我”是一个启蒙主义的知识分子,对祥林嫂的经历满怀同情与不安,是小说中唯一一个不那么麻木的人。】
【但是,在祥林嫂向我询问灵魂有无的时候,我仍然是“说不清”,只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