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此子类父(第2/3页)

漠北局势变了,本雅失里没有了阿鲁台杀鬼力赤这件事情,想要轻松进入漠北,取代鬼力赤成为大汗就困难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对东察合台汗国那边,自己还是得上点心,避免他们为了打击瓦剌而扶持本雅失里。

“这样的好消息,你怎么愁眉不展的?”

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将朱高煦从局势的分析中唤醒。

朱高看向一旁,只见那里坐着比较年初消瘦许多的徐皇后。

瞧着消瘦不少的徐皇后,朱高煦有些心疼道:“等爹回来,见到娘你这样子,恐怕要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呵呵,届时我与他说便是。”徐皇后慈祥的看着朱高煦,尽管安南所甄别的新理疗对他确实有用,可乳癌在这个时代是绝症的事实依旧改变不了。

御医们无法判断徐皇后还能活多久,医院的医生们也是如此。

朱高煦不知道是他们害怕掉脑袋,还是真的诊不出结果,只是他知道,自己与徐皇后能见面的日子正在一天天变少。

正因如此,几个月来他一直在华盖殿处理政务,并每日让郭琰带着徐皇后来华盖殿安养。

这并不符合规矩,但朱高煦在乾清宫守着更不符合规矩,指不定还会被那群江南文人写出一篇篇淫秽后宫的野史。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徐皇后询问着朱高煦,他也不假思索道:“说是中秋过后再回来,回到南京的时候估计也快到霜降了。”

“霜降……”徐皇后呢喃着,轻轻点了点头。

“我有些乏力,先去旁边休息一下。”

徐皇后缓缓起身,朱高煦见状也跟着起身,跟在她身旁将她护送进入偏殿,安排好女医随时待命后才返回了正殿,在正殿那空旷的桌前继续思索朱棣的旨意内容。

漠北的局势也就这样了,具体还会有什么变化,得根据具体来看。

只是单论战果而言,此战一战几乎比历史上朱棣五次北征结果还要大,不得不说有一群好队友的重要性。

如果朱棣手下还是历史上的老配置,估计这次阿鲁台还真的能突围成功。

没有火绳枪和陈昶的稳重,单凭王忠和王聪二人,肯定是挡不住阿鲁台突围的。

“老头,这配置倒是让你舒服了。”

朱高煦调侃着那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爹,紧接着又想到了西域和青藏、三宣六慰及南洋的事情。

朱棣想的是拿下哈密,以哈密南北作为跳板进攻漠西的瓦剌。

可就朱高煦了解来说,在后世降水线向西北移动的情况下,哈密的耕地情况并不算多,这点他前世跟着单位出差走哈密、吐鲁番、乌鲁木齐、伊犁这条北疆路线时也亲眼见过。

哪怕在后世降水线向西北移动,并且有现代机械修建各类水渠、水库的情况下,哈密在天山南北的耕地情况都不容乐观,更别提这个时代了。哈密与朱高煦让郭镛所建设的沙州、瓜州距离六百余里,前世经过这里时,他当时还吐槽这条路上尽是戈壁,渺无人烟,只有星星峡这一处进出通道。

在后世高速的状况下,他都记得那天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更不用说这个时代的道路条件了。

就算抵达了哈密,想从哈密出兵攻打漠西的瓦剌又得走五六百里路程,算下来几乎是一千二百里路,并且沿途水源稀缺,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因此在朱高煦看来,走哈密远不如走漠北来的更轻松,起码漠北还能走饮马河(克鲁伦河)一路向西抵达忽兰忽失温一带,再走二百余里陆路接上图勒河、色楞格河,最后抵达漠西的燕然山和稽落山。

这东西跨度虽然有近两千里,但按照这次明军的北征情况来看,只需要在海喇儿千户所站稳脚跟,在海喇儿千户所囤积二十万石军粮和足够的豆料,那明军可以征调民夫前往饮马河中游扎营,然后补给骑兵一个月的军粮、马料来对漠西进行打击。

在没有火车的这个时代,依托河流而走两千里路,可比水源稀少的一千二百多里路简单多了,即便这些河流无法通航大船,但起码军队不缺水源。

乾隆打准噶尔时,走北路草原的军队反倒是没什么问题,倒是走南路的军队差点因为补给而覆没。

乾隆年间正巧是小冰期结束回暖,全球气温比永乐年间还略高一丝都如此,更别提当下了。

在朱高煦看来,能控制哈密慢慢屯粮就不错了,等到东察合台汗国分裂的时候,趁机拿下西域就是大明最好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那就很难再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当然,更主要的是,如果东察合台汗国内部不出问题,这次的分裂应该在歪思汗死后,也就是大概三十年后的样子。

朱高煦现在二十八岁,三十年后就是五十八岁,如果他能活到那个时候,则是可以利用东察合台汗国的内斗而占据西域,即便他不能,也能培养朱瞻壑拿下西域。

只要握住伊犁河谷,那再想控制整个西域就容易多了。

至于后人会不会放弃西域,这点朱高煦就很难预测了。

“爹!爹!”

“你爹还没死呢!”

朱高煦刚把思绪放到朱瞻壑身上,便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疯狂大喊。

不得不说小孩的声音是真的尖锐,朱高煦担心朱瞻壑把自家娘亲弄醒,连忙回了一嘴。

他刚说完,便见一个六岁左右小孩在亦失哈的陪同下走入了华盖殿。

那小孩穿着一身圆领袍,头戴金冠,手里拿着把短弓,模样拽拽的。

“把你奶奶吵醒,你今天就别玩了。”

朱高煦瞪了一眼朱瞻壑,朱瞻壑也吸了吸鼻子,拿着弓在亦失哈的看护下走到了桌案旁。

虽然才六岁,但朱瞻壑已经有三尺四寸,比寻常小孩高了一丝。

“爹,爷爷打胜仗回来了吗?”

朱瞻壑走到桌案旁,拿着短弓就要跳上朱高煦的怀里。

朱高煦把他的短弓抢了放在桌上,然后将他抱在怀里,示意他看面前的圣旨:“能看懂吗?”

“当然!”朱瞻壑拔高声音,然后看着圣旨上内容,对于一些生僻字就询问,不多时就了解了上面的全部意思。

“俘虏二十多万人算多吗?”

朱瞻壑不知道朱棣此战的战果到底算不算大,故此询问着。

“算是本朝自岭北之役后最大战果了。”朱高煦毫不吝啬的吹嘘着自家父亲的功绩,朱瞻壑听后也道:

“爷爷都能打出这样的战果,那爹您肯定能打出更大的战果吧?”

“为什么这么问?”朱高煦有些诧异,可朱瞻壑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