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乱云飞渡(第2/3页)

江淮累功升迁至从四品云南布政使司左参议兼督粮道,张渤海升迁正五品云南按察佥事。

车里的陆愈功绩虽然不如江淮和张渤海,但还是被调往了河南担任按察佥事。

虽说是平调,但河南按察佥事可比车里知府的份量重太多了。

“夏原吉之所以拒绝我们,恐怕是因为地方衙门确实需要他们。”

王涣凝重说着,朱瞻壑也颔首道:“人才谁都想要,你派人与陆愈沟通没?”

他侧目看向王涣,王涣颔首:“已经聊过了,陆愈已经承诺愿意以殿下马首是瞻。”

“那就行。”朱瞻壑收回目光,打开了最后一封信。

这信的内容主要是在说朱瞻圻得到拔擢的事情,朱瞻壑闻言却皱眉恼怒的看向王涣:“我什么时候叫你查我兄弟的?”

毕竟是长兄,而且朱瞻壑还比朱瞻圻大了五岁,所以朱瞻圻是他记事以来就一直带着的兄弟。

虽然兄弟之间也有摩擦,但朱瞻壑并未将自己这个听话的弟弟当成什么对手。

“臣只是觉得,您需要什么都掌握,什么都明了,所以才派人打探了消息。”

王涣面色如常,显然在他看来,皇帝就得什么事情都要知道,哪怕是亲兄弟也得调查,更别提朱瞻圻只是朱瞻壑的异母兄弟了。

“以后这种事情,先问过我再做!”

朱瞻壑脸色阴沉如墨,但他也知道王涣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并没有叱责。

“是……”王涣虽然应下,但有些事情他却不准备询问朱瞻壑。

“二殿下武略非常,对长山蛮下手也干净狠辣,虽说他并未有什么僭越的心思,但殿下您还是需要好好防备。”

“陛下那边,听闻已经下旨,若是二殿下明年能继续获功拔擢,便会继续延长他参军的时间。”

“这对您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王涣将朱瞻圻那边的事情都和朱瞻壑交代了清楚,甚至连宫城之中的情报也告诉了朱瞻壑,而这让朱瞻壑脸色一变。

如果说王涣只汇报朱瞻圻的事情,朱瞻壑尚能明白他是为自己好,但他汇报宫城之中的事情,就说明王涣的举动并非他个人意志来驱使,而是因为别人。

能调动王涣的人,只有自家父亲……

“是我爹让你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朱瞻壑眼神复杂,王涣闭口不谈,而他这举动便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朱瞻壑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他一直觉得自家父亲对大伯、三叔很好,但现在看来,自家父亲也不只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殿下,容臣再说一句……”

王涣作揖,朱瞻壑没有回应,可王涣依旧道:“即便是自家兄弟,也需要有足够的防备心才行。”“当年陛下收复南京时,大殿下心里又何尝不想登临帝位,只是苦于实力不够罢了。”

“如果大殿下实力足够,现在的情况恐怕就很难说了。”

“以臣看来,您的实力并不足以压制二殿下,能依仗的仅有黔国公府和武定侯府,但陛下绝不想看到您依仗黔国公府和武定侯府。”

“敢问殿下,若是没有了武定侯府和黔国公府,您还有其它支持您的六军势力吗?”

“我……”朱瞻壑想回答有,但仔细想想,他确实没有什么铁杆支持他的其它军队势力。

“陛下当年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而殿下只注重庙堂,不注重拉拢将领,这么做迟早要吃大亏的……”

王涣提醒了朱瞻壑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朱瞻壑也知道这是自家父亲让王涣来教导自己。

沉吟片刻后,朱瞻壑这才开口道:“你替我给孟懋、王戎、大兄他们送去消息,让他们来我的院子吃顿饭。”

“是!”王涣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朱瞻壑还在坚持在陇川时的迂腐。

现在朱瞻壑既然想通了,那朱瞻圻那边即便不断拔擢也没用,他毕竟是庶子,何况张贵妃的娘家并不如自家殿下的强大。

想到这里,王涣躬身回礼,紧接着为朱瞻壑安排去了。

朱瞻壑见状回到了衙门内,与正在逗弄太孙子的朱棣作揖道:

“爷爷,孙儿与孟懋、王戎大兄他们约了饭食,便不与您今日共用晚膳了。”

“嗯?”朱棣闻言略微诧异的看向自家大孙子,他没想到大孙子突然开窍了,居然懂得拉拢人了。

“好,你这段时间在军中多走动走动,和将领们熟络熟络。”

朱棣本就觉得大孙子过于正直,正直放在大臣身上很好,但放在皇帝身上就不行了。

现在听到大孙子居然开窍,他自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甚至还提醒起他多和将领走动。

朱瞻壑闻言,当即也知道过往的自己确实做的不太好,居然连宠溺自己的爷爷在得知自己的做法后都选择支持,这说明他本该很早就做这件事,但他一直拖到了现在。

“那孙儿告退了……”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朱瞻壑转身离开了衙门的正厅。

也在他开窍的同时,漠北诸部已经开始前往忽兰忽失温汇合。

得知阿力台的举动,在路上的马哈木尤为生气。

“这个蠢材,还没开打就露怯,说好的里应外合,现在成为了堂堂之阵,这要怎么打?”

黄昏下,帐篷内,马哈木脸色阴沉痛斥阿力台,坐在他面前的也先和脱欢也脸色不好看。

“阿布(父亲),我们能还要去掺这趟浑水吗?”

脱欢性格稳重,老实说他并不想和大明撕破脸皮,甚至他认为他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出卖阿力台来换取一份投名状,以此来和大明保持和平关系。

朱棣和朱高煦始终会死的,当十几年的狗没什么,延续部落才是他们应该想的事情。

“怎么,你害怕了?”

马哈木脸上浮现不快的表情,脱欢皱眉道:“上次作战,明军战力斐然,我们明显不是对手,这次明军的骑兵几乎与我们相当,真打起来很难说。”

脱欢没说的太难听,在他看来,真打起来不是很难说,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也先,你觉得呢?”

马哈木质问自己的孙子,而年轻的也先闻言则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一战,但当年他们被明军逼着前往盆兰州就足以说明明军的实力如何。

“哼!”见他们父子二人犹犹豫豫,马哈木冷哼一声:

“我从没想过要从正面和他们作战,我想的只是让他们退兵,或者借他们的手除掉阿力台和太平、把秃孛罗他们。”

“只要他们遭受重创,然后我们再将他们吞并,那我们就能慢慢休养生息,在日后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