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峡口之战(第2/3页)

墙不过高四尺,厚五尺,想要防住火炮是不现实的,但据他们的情报了解,羽奴思他们本就没有打算和明军鏖战,故此没有携带什么火炮。

正因如此,朱高煦才会提出奇袭莫贺城峡口的计划。

现在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只等西虏大军来到了……

“紧张吗?”

陈懋侧目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朱祁钺,朱祁钺却将肩膀上的燧发长枪放下,语气轻松道:“自然紧张,不过紧张也没有用。”

“俺既然来了,就得拿个功劳,太爷爷和爷爷都说让俺别给朱家丢脸,那俺自然不能丢脸。”

“杀几個蛮子,好教他们知晓朱家男儿的血性。”

“好!”陈懋目光欣赏,相比较京中那位性格谦和的太子殿下,他似乎更喜欢自己面前这个个性乖张的太孙殿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五千明军在这南北二里,东西一百八十步的营盘内被河谷之中的河流分成两块。

他们拆了马驿,铺设了临时的栈桥,不算坚固,但足够人马通行。

整整一日时间过去,他们并没有等来吐鲁番城方向的西虏大军,反倒是等来了娄曾母前来策应的两千余西虏骑兵。

陈懋命令朱祁钺与郭登出击,二人率领二千骑兵,很快便将娄曾母的这两千余骑兵击退,并留下了二百多具尸体。

亥时四刻(22点),太阳彻底落下,峡口内除了流水声,便只剩下了明军人马的谈笑声和唏律声。

坐在一块河石上,朱祁钺看着天上的天象,又伸出手去那二十步左右的白杨河内洗了洗手。

郭登拿着一只类似烤羊腿的东西朝这边走来,朱祁钺诧异道:“这地方有羊?”

“有,刚才巡哨的弟兄打到的山羊,一共三十七只。”

郭登示意朱祁钺尝一口,朱祁钺也不含糊,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柄一尺长的匕首,割了一块肉尝了尝。

他皱着眉头,郭登也笑道:“这北山羊味道辛骚,就弄了点盐晶水和胡椒粉、辣椒粉,将就一点吃吧。”

“嗯”朱祁钺颔首又割了几块肉,随后便对郭登道:“你也吃几块,吃不完的送给下面的弟兄们。”

郭登摇头道:“那边炖了三十只羊,估计不好吃,但起码能吃。”

“行吧。”朱祁钺也不矫情,坐在河石上与郭登拿着羊腿,你一刀我一刀的吃了起来。

二人沉默着吃肉,说是吃不完,但这十日每天军粮肉干和菜干的清汤寡水,早就让他们肚子里没有了油水。

只是十天时间,朱祁钺的脸颊都消瘦了几分,可见这十天有多劳累。

一只五六斤的羊腿被二人分食干净,而峡口凌冽的风也吹得人鼻子发红。

“从吐鲁番到这里二百里,西虏要是过来,估计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

“差不多吧,估计不是明天打就是后天打。”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时便犯困各自回到了帐篷里休息。

在休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放松的缘故,朱祁钺梦到了这一路上被他所杀的那些牧民。

不过他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这群牧民下马放牧,上马为卒。

战争的残酷他早就了解到了,死一个人是一个数字,死十个人百个人千个人也是个数字。

牺牲这数千上万人,换大明朝百万百姓迁移西域,安泰生活。

二者孰轻孰重,朱祁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瞧不上那种一边讨厌战争,一边享受红利的人,甚至可以说恶心,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称呼庙堂那群人为老蛮子的缘故。

他们享受着海外的金银所发俸禄,享受漠北、南洋铁料所修建铁路而得以运输便宜的生活所需,却口口声声劝自己爷爷与民更始,休养生息,止战罢休。

大明朝如果真的按照他们所说的“休养生息”,“止战罢休”,那恐怕用不了几年就连俸禄都发不出来了。

“哔哔——”

忽的,深夜之中响起了哨声,营盘之内明军猛然惊醒。

得益于日常的营啸训练,所有兵卒醒了之后都是拿上了兵器冲出帐篷。

朱祁钺与郭登都是其中一员,朱祁钺一手拿刀,一手拿枪,警惕环顾四周。

不多时营盘内巡夜兵卒便大声叫嚷道:“都回去睡觉吧,是南边放哨的弟兄回来了!”

“虚惊一场……”

“快去睡吧,困死了……”

“这哨声弄得我头疼。”

“嘿嘿,没它的话,你头掉了都不知道。”

“滚……”

笑骂间,各帐兵卒纷纷返回帐内睡觉。

由于这些日子太过劳累,陈懋并没有要求兵卒早起,而是让他们从子时休息到了辰时,足足四个时辰的时间,让众人休息得精力充沛。

他们并不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紧张,甚至有人跑到白杨河内游泳。

那冰冷刺骨的河水把人冲得直哆嗦,上了岸后跟个鹌鹑一样夹着屁股,惹得四周早起的兵卒嘲笑。

朱祁钺也是嘲笑队伍中的一员,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哔哔——”

刺耳的哨声再度响起,朱祁钺下意识将手放到了腰间的马枪上。

他沿着哨声看去,目光穿过一顶顶帐篷,看到了一队明军骑兵沿着河谷东侧山道疾驰而来。

他们从明军故意留下的缺口冲入夯土营盘内,向着陈懋的营帐冲去。

当他们来到营帐的时候,陈懋也刚刚洗漱好走了出来。

塘骑们翻身下马,徒步走到陈懋身边作揖:

“伯爷,西虏来了,峡口太长看不清,但最起码不会少于一万人,距离此地应该还有十五里地,刚刚进入峡口。”

“嗯,辛苦了,下去休息休息,等会还有战事开打。”

陈懋宽慰一声,同时便对身旁的几名千户官分析道:

“从吐鲁番城到这里约二百里,西虏大军一定是昼夜不停疾驰而来,暂时还不敢与我军作战,不过等他们修养好就不一定了。”

“大军戒严,午后恐怕会有战事,一定要小心娄曾母方向的西虏大军。”

“传军令给朱祁钺,教他率领本部骑兵出营盘,巡哨峡口以北十里范围。”

“若是有西虏南下,务必将其击退,不可追击。”

“是!”一名千户官作揖应下。

很快,陈懋的军令便传到了朱祁钺耳中,而他也在收到军令后,立马吹响集合哨,将军令传达给本部兵马。

半个时辰后,他们将挽马和乘马留在了营盘内,乘骑军马沿着豁口有条不紊的走出营盘。

朱祁钺率领一千骑兵北上五里,而后才开始放哨。

一千骑兵被留下五百,其余五百分为五个百户,分别向着几个方向探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