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43

一晚上,林笑却睡得并不安稳。一下子是皇后娘娘在梦里满身是血,一下子是谢知池像狼一样扑上来把他咬得只剩骨头,他惊醒过来,急喘着气。宫灯留了两盏,透过床帘模模糊糊印进来,像两捧雾里的光。

林笑却瞧着那光,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梦而已,只是梦。身体极度疲倦,没多久林笑却又睡了过去。这次更吓人了,萧倦掐住他脖颈咔一声他脑袋就歪了,人也凉凉了。人都凉了,魂飞了,又被谢知池捉了去,谢知池微笑如佛陀阿难,面如满月眼似青莲,干的却是恶鬼的行径。

谢知池捏住他的魂魄,一下子吃掉他的眼,又一口吃掉他的唇,还有他的手指一根根跟零嘴似的,谢知池咬得咯嘣响。

他说痛,好痛,不咬了,不咬了好不好。谢知池微笑着,摸摸他头,仿佛要点化他似的。

但下一刻,谢知池就把他心脏掏出来了。鬼的心脏自然没跳了,谢知池也不嫌弃,慢吞吞一口口吃光殆尽,吃得满手血腥。血从指缝里滴落,开出一朵朵青莲。

那青莲莲瓣极为透彻,氤氲着月似的光芒,血滴更多,莲湖更广,谢知池用他的血养出一望无际的青莲。谢知池盘坐其中,拈着他眼珠,立地成佛。

林笑却大口大口喘着气,醒了都还以为没醒,想要赶快跑赶快跑,他摸摸眼睛,一颗入了口一颗拈在手,摸了又摸,还在还在没被掏。

林笑却喘得不行动作又大,把萧倦都弄醒了。

萧倦睁开眼,制住他闹腾的手,问他怎么了。

林笑却只是喘,喘得说不出话来。萧倦道:“太医。”

可怜的太医,大半夜的又被人叫醒,提着药箱急冲冲赶过来。

萧倦顺手把林笑却裤子提了上来,抱着他给他顺气。

太医到了,诊断一番,说是噩梦侵袭受了惊。让喂小世子吃点东西,然后喝下安眠的汤药好好睡一觉。

林笑却哪敢再睡,太医摸摸胡子说喝了他的药不会做噩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什么都忘了。

萧倦让人做些暖胃的汤羹,又叫人熬药端上来。

汤羹好了,张束端着呈在一旁,萧倦拿汤匙给林笑却一口口喂。吃了小半碗,擦完嘴,过了半晌药也好了。

萧倦好奇问林笑却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林笑却惊魂未定,哪敢说谢知池,只说是梦到萧倦把他掐死了。

萧倦笑:“把怯玉伮掐死了多无趣。”

“如果今天是太子,跟他母亲乱。伦私通,朕大概真的会掐死他。但怯玉伮,你是朕的。你代表着朕的一部分,朕怎么舍得把你掐死了,让你孤孤单单地下阴曹地府去。”萧倦端过药,“喝吧,喝了睡一觉。没人会掐你。”

“除非,”萧倦笑,“你把皇后弄怀孕了,你们早就私通,朕今天才撞见。”

“这样的话,等皇后生下你的孩子,朕就赐他暴病而亡。而怯玉伮,朕把你关起来,让你带好你的孩子。你孩子哭一下,朕就罚你一次。让你眼泪滴滴淌,跟你孩子比一比,谁哭得更大声。”萧倦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似乎被这想象逗乐了。

笑完了,他还真让太医去给皇后诊断诊断,看有没有身孕。有就养下来,别让皇后偷偷堕了。

林笑却抿着唇,气鼓鼓的样子,萧倦早把药搁下了,戳了戳他脸蛋,林笑却扭过脸道:“陛下,臣怎么可能与娘娘私通。太子殿下更不可能。陛下不要胡思乱想,污了娘娘清名。”

萧倦掐住林笑却下巴,让林笑却不得不扭过脸来看着他。

萧倦笑:“他坏了朕给你摘梅枝的兴致。你不可怜朕,偏要可怜他什么清名。”

林笑却道:“我给陛下摘,臣给陛下摘好不好。等臣睡醒了,臣就去给陛下摘梅枝,摘枝头最盛的一枝。”

萧倦笑意渐渐化了,幽暗的眼神却明媚不少。他抱着怯玉伮,狠狠地蹭了蹭他脸颊,半晌道:“算了,你这身板,好好养着罢。”

喂完药,林笑却慢慢睡着了。

萧倦搂着他,让人把殿内的宫灯都点起来。

亮如白昼,就不会再做什么吓人的噩梦。

第二天下了朝,路过梅林,萧倦叫停了龙辇。

他在梅林中寻寻觅觅,要寻枝头开得最盛的一枝。但大多梅花开得都挺好,一时间分辨不出哪枝更好。

萧倦阖上眼,笑着念怯玉伮三字,每念一字,手就点一下,念完了手停住,眼睁开,摘下了点到的那枝梅花。

这枝梅他才不会送给怯玉伮,他要放到怯玉伮手心,让怯玉伮像昨夜说的那样送给他。

回了寝宫,他的小猫崽崽还在睡觉,睡得倒是挺香。

萧倦把林笑却的手从被窝里摸索出来,他挠了挠林笑却手心,弄得林笑却烦烦地合拢了手掌。

萧倦不准他合拢,又把他手掌摊开了。

萧倦把摘下的梅枝放到他手中,挠了挠手板,林笑却一下子就攥紧了。

萧倦道:“摘下了梅枝,该送给朕了。”

林笑却睡着呢,哪能送他。萧倦也不气馁,拍了下林笑却手掌,玩得林笑却又把手摊开了。

萧倦笑着把梅枝取回来,攥在手中嗅闻了一下,道:“不错,怯玉伮有此孝心,该赏。”

张束在一旁,听着陛下自说自话,头都不敢抬了。

萧倦道:“去,找个花瓶装起来。”

张束恭敬地接过梅枝,寻了个最华贵的花瓶装下。

萧倦玩了这一通,也觉好笑,勒令下人们闭紧嘴,别在怯玉伮跟前胡说。太蠢了,不忍直视,可不能被怯玉伮知道。

用了午膳,午后,萧倦想起答应了怯玉伮,要把谢知池给他。

可这谢知池先前就欺负了怯玉伮,也不知现在是否真的乖顺了。不把爪牙磨掉,不把性子踏平,就这样给了,岂不是要惹怯玉伮又做噩梦。

萧倦抚着身侧的宝刀,让人把月生带过来,他要试试,这谢知池是否真的成了月生,没了从前半点影子。

风雪里,月生缓缓走来。

这次未戴口枷。月生唇瓣微微扬起,神情平静安详。

走进殿中,皇帝让他跪下,他便跪下,和坐卧行走一样自然。

皇帝让他膝行过去,他便膝行过去,仿佛只是被风拂动的莲花瓣。

萧倦垂手,揭开了月生的面具。

这么多时日过去,那双眸子似乎变得平和,如深潭波澜不惊。月生成了一口老钟,只有敲钟人敲上来,他才会发出自然而然的声响。

萧倦却不信月生真成了深潭与老钟。

萧倦命令月生脱光衣裳。

月生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他仍然微笑着,抬手抚上衣衫,脱了大氅,开始解薄薄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