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页)

“那天晚上回来,吟吟就大病一场,现在瘦得都快没形了,就因为我不同意那件事,”说起这个,白帆的眼睛又湿润起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顾清的心也随着她的话而牵动,叹口气,“小帆啊,你也是太操心了。”

听见声音,正在下楼的易忱顿住脚步,神色有了些波动。

“弈年多努力一孩子,家庭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吟吟都因此生了场大病,这可不是一般的喜欢啊,你何必要拆散呢。”

她竟因为林弈年而生病。

易忱全身发冷,胸腔再次传来那种缓慢又悠长的闷疼。

“这小年轻就是这样,你越阻碍,他们感情还越深。”顾清说,“你索性放开,让他们自己处理问题,不好吗?再说,你担心的事儿不还没发生吗。”

白帆揉着额头,终是轻轻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孩子越大越管不住。”

电话毕。

顾清放下手机,瞥了眼站在楼梯前,像座石膏的儿子。

从那天晚上开始,这小儿子便像鬼上了身般,整天魂不守舍,用脚想都知道是被吟吟拒绝得门都没有。

“听到了没?”顾清敲敲桌子,试图让他清醒,“人两个情比金坚,有你掺和的份吗?”

易忱满身的低气压。

“他们俩不合适。”

“哈。”顾清听笑了,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俩不合适,你合适是吧?你照照镜子,你这狗脾气,哪点值得吟吟喜欢你?”

“你要学到弈年半分,都不至于现在这样。”

易忱瞳孔地震。

语气荒谬:“我凭什么学他?”

“他体贴,细心,温柔,你哪样有?”

“我——”易忱梗着脖子。

“行了,别杵这里,”顾清不耐地挥手,“我看电视呢。”

[tmd我之前怎么说的?]

[让你先潜伏着,伺机而动]

[直愣愣扒拉上去让人姑娘分手和你谈?]

[这不神经病吗]

[人不和你绝交和谁绝交?]

回到房间,易恂的消息一条条发来,火上浇油。

易忱扫一眼,烦躁地把手机扔旁边。他倒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长长吐口气。

好烦。

后悔药在哪买。

-

顾清的话,白帆只听进去一半。

毕竟她养两个儿子,而她只有一个女儿,哪里能真正感同身受。

单独将林弈年约出来的事,她谁也没有告诉。

对面的年轻人,姿容清落,不卑不亢。

一见到她,便礼貌站起身,“阿姨您请坐。”

白帆颔首,放下手中的小包,坐下,微笑着提点:“这是我们俩之间的聊天,不要告诉吟吟。”

林弈年起身为她倒茶,“我明白。”

白帆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知道我来找你,是要说什么吗?”

她细细观察他的表情。

哪怕面上表现得再平稳,终还是年轻,放在桌上的手指已经用力着蜷紧。

“有一些猜测。”他垂下头。

倒还算冷静。

白帆指尖敲了敲桌面,开门见山:“我只有吟吟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玉养到大,不说让她找个多富贵的人家,至少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林弈年抬起头:“我不会——”

“你不会,”白帆笑笑,“那你妈妈呢?还有你爸爸,以及他在外的那个小家。”

“亦或是,陈市长那个刁蛮名声在外的女儿。”

她每说一句,林弈年的脸色就越白一分。

白帆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弈年,阿姨很欣赏你,对你没有任何意见。”

他勉力维持着嗓音的平稳:“我明白。”

“能说的我全说了,”白帆扯唇,“但吟吟还是不愿和你分手。”

“所以你呢?能给她什么保证?”

“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她,保护她。”

“是吗?”白帆不为所动地笑了下,“你拿什么护住她?”

林弈年沉默着,头一回,语言贫瘠到说不出一个字。

“我会努力的,阿姨。”

他停顿,头一次觉得他的话是这般无力,艰涩道:“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良久。

“好,”对面衣着精致的女人终于露出很淡的笑容,缓和语气,“记住你今天许下的承诺。”

“照顾好吟吟。”

-

元宵节晚上,钟吟收拾行李,准备赶次日早的飞机。

卧室门被敲响,钟正钦温和的嗓音传进:“囡囡,爸爸可以进来吗?”

钟吟忙上前,打开门。

钟正钦进门,坐在她的梳妆镜前,笑着看她:“这一走,又要暑假才回家了。以后,爸爸见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钟吟看着他,有些鼻酸地说:“哪里的话,只要爸爸想我了,一声令下,我立刻飞回来。”

钟正钦被逗笑。

安静了一会,他温声开口:“囡囡,你也别怪你妈妈。”

“最舍不得你的,还是她。”

“我明白。”钟吟轻声回应。

钟正钦站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肩,和她耳语:“这次回学校,放心和那个男孩子相处。”

钟吟抬起眼:“妈妈她——”

钟正钦冲她眨眨眼,“答应了。”

钟吟:“真的?!”

“嗯。”

不过,白女士素来要面子。

送机这天,她带着墨镜,满脸高贵冷艳。

一直到她快上飞机,都不肯主动表现出一丝答应的痕迹。

冷不丁的,钟吟摘下她墨镜。

正对上她通红的双眼,“是不是又偷藏小珍珠了?”

白帆嗔怒地拿回墨镜,伸手掐她脸颊,“再戏弄你妈妈试试?”

母女俩对视一笑。

“妈妈,我走了。”她眉眼染上不舍,上前抱住白帆,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妈妈。”

钟吟只是睡了一觉。

一睁眼,飞机已经落地京市。

时间迈入二月,京市仍被连绵不绝的白雪覆盖。

冷空气入肺,钟吟顿时精神了大半。

“是不是冷?”林弈年替她收拢衣领,另只手将她的手指放进大衣,替她暖手。

钟吟:“现在不冷了。”

寒假的一个月,明明同在沪市,但见一面却比异地还艰难。

此刻,真正和林弈年并肩走在一起,这种“她在恋爱”的实感才渐渐落地。

一路回到学校。

开学日,校园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到处都是鲜活的面庞。

林弈年替她将行李拿到了寝室。

和易忱不同,认识林弈年的人可就太多了,投过来的视线林林总总。

钟吟也不避讳地回看过去。

“我先回去打扫一下寝室,”临走前,林弈年和她说,“晚上再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