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应荣乃至他身后的一众士兵都惊呆了。
如果他们没看错,眼前正是沈度将姜云姝抱在怀里的画面。
不,不止如此。
姜云姝的唇在沈度脸颊上停留了一瞬才因着身子无力退开来。
不仅是这个脸颊吻,连带着前面那个吻在唇上的吻也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被抱在怀中的少女面颊泛红,眼尾湿润,仔细看去便不难瞧见她脸上还未完全干涸的泪痕。
反观沈度,一脸沉郁,冰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好似方才不是一个娇柔的少女在亲吻他,而是令人毫无感觉的冷硬石头。
难怪姜云姝哭过。
摊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能不哭吗!
不过这只是应荣以及一众看戏之人的想法。
一旁的姜盛当即就要气炸了。
这和亲眼看到野猪跑进自家菜园拱他家白菜有什么区别!
不,区别是,真是野猪,他已经提棍驱赶了。
但眼下,他只能咬牙切齿,还得先行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姜盛难得无礼。
不等应荣回应,他已转头面向沈度:“沈大人请将小女交给我吧。”
应荣很少有尴尬的时候。
但此时,他尴尬地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脚趾,甚至都不知要开口说什么。
倒是沈度,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举着臂膀稍稍往前递了一下。
姜盛几乎是抢夺一般将女儿赶紧抱了回来。
他完全没办法冷静,一想到刚才那个画面,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他不是没看见,是姜云姝主动环着沈度的脖子亲上去的。
可他也看得清楚,是沈度把姜云姝打横抱抱在怀里的。
那副画面,说不清到底是谁主动谁被动。
总之,这两人就是那么直愣愣地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眼前。
姜盛这头快气晕了。
沈度倒是冷静提醒他:“她中了媚药,姜大人回府后还是赶紧请大夫替她医治吧。”
这话一出,本就脸色不好的姜盛当真眼前一黑。
他说什么?!
什么药?!
“老爷!”
“大人!”
周围乱成一团。
姜盛被人搀扶着,险些连女儿都抱不住了。
最后,还是沈度出声,唤人前去传唤宫中太医,姜盛和姜云姝也就暂且被安置在晋越侯府厢房中。
忙活一阵,沈度从安置他们的厢房出来后,却见院中那一众人像是从他走后就没动过一样,仍在原地面面相觑。
沈度问:“晋越侯拿下了吗?”
应荣:“没有。”
不过晋越侯府已被包围,估计晋越侯这会正躲在不知哪个屋子里瑟瑟发抖。
“简方泽呢?”
应荣:“不知道。”
他从带人到了晋越侯府,就站在这了。
简方泽比晋越侯要不知死活一些,说不定已经逃跑了,不过今夜城门封锁,他也只能在京城各个角落焦头烂额。
沈度脸色更沉了几分:“那你带人在这站着干什么,很闲吗?”
应荣:“这不是想着来支援你吗。”
“傻站着支援?”
应荣露了笑:“当然不是。”
说罢,他这才转头吩咐下去,捉拿晋越侯,连带晋越侯府所有人,再派人寻找简方泽的踪迹。
做完这一切,应荣再回头就看见沈度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连忙跟了上去:“晏淮,今日这事不打算说一说吗?”
“说什么?”
话语间,晋越侯在主屋被士兵找到,他奋力挣扎,失控大喊。
好一番惨状,谈话的二人却压根没往他那瞧一眼。
应荣直言道:“说你和姜姑娘的事啊,这回你总不能再否认了吧。”
自沈度破天荒和姑娘家传出谣言起,应荣对此就格外感兴趣。
但奈何沈度是个嘴硬的,无论外面谣言传出什么样,他都仅有一句:“我和她没有关系。”
这回,沈度终是难得地沉默了一瞬,像是要默认。
但很快,他开口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应荣瞪眼:“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是意外。”沈度冷淡地看了应荣一眼,知晓这事离谱,只得补充解释,“她中了媚药,神志不清了。”
“然后呢?”
沈度平静地道:“然后,你们就来了。”
得亏这话是沈度说的。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就像是在责备他们不该出现打扰好事了一般。
不对,沈度也不一定。
中了媚药的姜云姝是主动亲了他,但总不能还主动爬上他怀里,被他打横抱抱起来吧。
*
这一夜,当真是跌宕起伏。
晋越侯府走私受贿一案尘埃落定。
姜家千金宫宴失踪,有惊无险。
沈力泽和林英是半个时辰后赶到的。
宫中太医已为姜云姝诊过脉,确认她是因受了风寒而高热昏迷,体内并无媚药,想必只是遭到灌药却没有咽下。
所以,沈度自一开始就直言,除了被看到的那一幕,他和姜云姝什么都没发生的解释,也终是得到了证实。
但这种药本是封禁了,由于不太彻底,还是得有门路可以获得。
之所以封禁,则是因为此药药性极强,已超过类似香膏这些增加兴致的作用。
若是服下,少则意乱情迷,多则失去理智。
但姜云姝衣襟的湿濡证明着药物的确入过口,即使没有咽下,也多少沾有些许在口腔中。
无人知晓这种程度的残留是否会让她受到媚药的影响,自也无从将众人方才瞧见的那一幕归结到谁是谁非上。
沈度沉默地站在一旁,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沈力泽和林英尴尬地对视一眼,对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应荣更是一副只想看戏,发表不了任何感言的样子。
仅有从头到尾都气血冲天的姜盛,脸色变了又变,一度难看至极。
最终,他还是愤然隐忍道:“三皇子殿下,两位沈大人,沈夫人,那我就先带小女回府了。”
留下的沈家人陷入了尴尬的沉寂。
直到此案后续由应荣接手后,他们才一并乘着马车返回了沈府。
沈府前厅,烛光明亮。
三人围坐的桌前,却是心思各异,久无人打破沉默。
今日一事,实在突然。
即使最后事实证明姜云姝仅是因风寒而倒下,与媚药毫无关系。
但两人的亲昵却是实打实被对方父亲撞了个正着,连带着其余围观之人也不少。
近些日子来,沈度和姜云姝的传言本就漫天飞。
突然又出了这么一遭事,自是不可能就此一带而过的。
“晏淮,你今年二十有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