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苏棠音看着景柏的脸,他坐在床上仰头,神情是茫然的,好像苏棠音说的东西他听不懂一样。

她垂首看着他,景柏没穿上衣,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紧实,肌理分明,腹肌块块清楚,因为比较白,苏棠音因为难耐留下的抓痕就更加清楚了。

“宝宝?”

本来还一脸淡定的苏棠音有些尴尬,别过头轻咳了几声,木木讷讷说道:“景柏,我跟你说过,我有我自己的规矩,是你骗我在先,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那你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办。”

至于她的规矩是什么,就全看她自己定义。

瞧见小妻子这幅正经模样,景柏反而松散了下来,触手懒洋洋搭着,在被子蜿蜒爬行,来到苏棠音身边,顺着爬上了她的脚踝和小腿。

她只穿了个睡裙,小腿是露在外面的,景柏这样子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一切,深蓝色的触手沿着光洁的脚踝向上攀爬,又将其当做支点缠绕成圈。

苏棠音并不害怕这些触手,但它们的身体实在太冷,她被冰的一颤,景柏重重呼吸了一下,触手们也跟着发抖。

——宝宝用的什么沐浴露,怎么这么香!

——不是沐浴液,是宝宝的体香,宝宝香爆了!

——好香好香好香!

景柏的眼尾发红,贪婪地看着苏棠音的小腿,睡裙只盖住膝盖,那白皙纤细的腿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他猜测膝盖那处应当还有勒痕,因为昨晚她没有力气,是景柏让那些触手圈住她的腿抬高,方便怪物攻城掠池。

“景柏,让它们都给我下去!”

眼看着触手们钻进裙底绕过了大腿,苏棠音终于恼了,狠狠抓住几根触手将它们扒了下来。

景柏觉得有些可惜,但总归是没敢再动,生怕苏棠音真的因此生气。

他看着苏棠音,讨好似地拉她的手:“宝宝,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还没碰到人的手,苏棠音直接给了他一掌,正好打在手背上,迅速泛起一片红。

刚醒来就被打了好几下,景柏搓搓手,无措看着小妻子,依旧没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昨晚上做太过火了?

可是小妻子以前的时也不会因为这些跟他生气的,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

难道……

景柏忽然抬头看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新鲜了!”

苏棠音:“……?”

这下算是打开了景柏心里的那道口子,这段时间苏棠音对他的冷漠和生气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循环播放,明明在这之前,那四五年他们几乎都没怎么吵过架,就算吵架景柏也能很快将她哄好。

可这次很奇怪,他明明没惹她,可她却生气了好几天,因为那一点小事甚至要跟他离婚。

或许……

景柏倏尔掀起被子,下床站到她身前。

苏棠音后退一步,戒备盯着他:“你不许给我发疯,我说的很清楚,景柏。”

他们靠的太近了,苏棠音又忍不住感慨,景柏是真的很高,尤其是那种很近的距离时候,他们之间的身高与提醒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景柏像是一拳能把她砸死的人,虽然苏棠音觉得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他哪里比我好,你不喜欢我什么,我改。”

苏棠音:“……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景柏更气了:“你装听不懂?那换种方法问,你喜欢他什么,我这就去杀了他。”

苏棠音:“滚啊!”

她狠狠推了一下景柏,景柏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

苏棠音拧眉看着他,景柏满脸的受伤。

再好的脾气在景柏的面前有时候都收敛不住,他的脑回路实在清奇。

仔细想起来,其实景柏之前也有过很不寻常的时候,他有时候理解一些东西的思维和苏棠音完全不一样,甚至苏棠音不止一次觉得是和正常人都不一样,他好像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思维方式。

但之前的苏棠音虽然困惑,可两人相处很好,苏棠音只把它归咎于学霸的不同寻常之处,或许他从小思考的方式就不一样。

直到现在,苏棠音气的咽不下这口气。

去他的学霸,他就是装的。

苏棠音越想越气,景柏还一直在耳朵边叨叨,委委屈屈控诉她为什么要移情别恋。

她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说了,我有我自己的规矩,你不遵守就别靠近我,或者你不是想回去深渊吗,我的血可以打开深渊,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怎么样?”

景柏的脸色一白,垂在一侧的手死死攥紧。

苏棠音神色淡然:“你考虑清楚,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连头也不回,景柏的心越发慌乱,触手扒在大门上将大门堵起。

苏棠音回头冷眼看他。

景柏的呼吸不稳,看着竟然比刚才更加慌乱:“你要去哪里?”

苏棠音蹙眉:“我有事。”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陪你去。”他捡起一旁的外套披上,“我说过,你不能离开我。”

苏棠音直接气笑了:“景柏,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霸道,我说过不许这样对我。”

景柏动了动唇,神情依旧是茫然。

苏棠音觉得跟他沟通实在是累,有种一眼看不到头的昏暗。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或者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

她的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

苏棠音摇了摇头,扒开缠在门上的触手。

那些触手听她的话,被她的掌心覆盖,连带着触身都在颤抖。

苏棠音早都免疫了,这些触手跟景柏一样没有节操,只要在她面前就完全没有一点形象。

“宝宝,不许——”

“你给我闭嘴。”苏棠音拉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景柏,你见过我生气的样子,当然如果你不怕我生气,那你随便。”

景柏被她的眼神吓的生生顿住。

苏棠音已经趁这个时候离开了屋内。

客厅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景柏自己一个人站在屋内,周身的气息冷寒,垂着头一言不发。

黑雾逐渐弥散在屋内,雾中隐匿的触手们飞舞着,尖叫着。

怪物的分离焦虑症很严重,只要苏棠音不在他身边,整只怪都会格外暴躁,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虽然在做着别的事情,但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小妻子。

他就靠着那些留在苏棠音身上的分体来给他传递信息,让他的焦虑稍微缓解一下。

可现在,苏棠音没戴婚戒,他留在戒指中的分体没有跟着她。

——宝宝,宝宝走了!她要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

——她还不戴婚戒,她为什么不戴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