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郁繁8

郁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小地惊呼一声,连忙拉起衣领挡住脸,躲到陈玄风的身后。

陈玄风不着痕迹地伸手护了郁繁一下。

李大河仍处于震惊状态,结结巴巴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你们……你们是在……”

郁繁急死了,拽着陈玄风后背衣服摇晃,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陈玄风刚想好措辞准备糊弄过去,面前的李大河就收回了下巴,顺便捡起了地上的包子,表情深沉地伸手阻拦住陈玄风的话。

“不用说。”李大河道,“我不会乱说的。”

陈玄风:“?”

这话莫名其妙,就连躲在陈玄风身后的郁繁都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他。

“我去睡觉了。”李大河顺着楼梯栏杆的边边上楼,一边走一边嘀咕,“哎,通宵赌博害死人。”

陈玄风:“……”

李大河没影儿了,郁繁恼羞成怒地捶陈玄风的胳膊,力道不大,跟挠痒痒似的,“你不是说你们店现在没有人上班吗?被看见了,怎么办?”

陈玄风道:“他不是上班。”李大河一看就是通宵打牌饿了去食堂刚回来。

郁繁又捶他:“可是他看见了!”

“他不会乱说的。”陈玄风解释,率先往前走去。

“乱说什么?”郁繁连忙追上去拽住陈玄风的衣角,狐疑地往四周看,生怕再冒出什么人来撞破他们,“早知道去住酒店了。”

再怕一个人待着也要去。

陈玄风提前开了车里的暖风,等两人上车,车里已经是暖和的了,郁繁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差点让他身败名裂的是非之地。

“再也不来了!”郁繁嘟囔。

车启动,映着升起的晨光往前驶去。

郁繁上了车就开始打瞌睡,吹着车里的暖风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却碰上了早高峰,车堵在了路上。

陈玄风掐着时间给老板发消息请假,老板没有回,大概是还在睡觉。

“哔哔——”

“滴滴滴——”

拥堵的道路上喇叭声不断,尖锐刺耳,躺在副驾驶睡回笼觉的郁繁烦躁地醒来,脸一秒变臭,“吵死了。”

陈玄风道:“早高峰都是这样。”

郁繁看了一眼望不到边际却不见丝毫动作的长长车队,转头看陈玄风:“我饿了。”

陈玄风想了想,从座椅后拿出了一包小面包递给他。

“我不吃这个。”郁繁嫌弃地转头,“不好吃。”

陈玄风又掏了掏,掏出一罐早餐奶。

郁繁看了眼,勉为其难地接过来,晃了晃牛奶罐,形状漂亮指甲却拉不开铁环,又重新扔给陈玄风:“你给我开。”

陈玄风一手握着方向盘往前了点,一手勾开了铁环递给郁繁。

郁繁挑剔得很,轻轻抿了一口:“不好喝,都是香精的味道。”

他虽然挑剔,却还是一口一口喝了,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堵车还在继续,郁繁又睡不着了,左右张望着十分无聊。

“我的手机在你房间里……”郁繁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被他摔碎的手机,准备让陈玄风回去记得给他扔掉。

还没说完,陈玄风就“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从屏幕碎到外壳的白色手机递给郁繁。

郁繁拿着破手机摆弄:“你还带着干什么?我不要了。玩又不能玩,你的手机能玩吗?”

陈玄风顿了顿,拿出棉服口袋里的属于他的手机:“没什么玩的。”

郁繁接过手机,一脸惊奇地看着陈玄风。

“你的手机能随便给我玩的?”

郁繁说不惊讶都是假的,他其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跟程享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稍微凑过去看眼程享的手机都会被他推开斥责。

程享的原话是这样的:“全世界没有人想给男女朋友看手机的,手机是很私密的东西。”

这句话他记得了很多年,此后也谨记着从不碰程享的手机。

而现在,他的手上拿着另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主动递过来手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东西。”陈玄风不在意道,“你无聊就玩吧。”

郁繁上一次接触这个手机还是加微信和转钱,只记得它卡的要死,并且和它的主人一样只认钱不认人。郁繁翻了翻手机界面,发现确实什么游戏都没有,他不禁问道:“你……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玄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郁繁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脸上泛起几分热意,“怎么了?不能问吗?你没有名字?”

“陈玄风。”

郁繁:“啊?哦,陈玄风。”不过他刚刚想问的不是这个,想问的是他的年龄,话都到嘴边了才想起个事实——他到现在连这个修车工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二十几了啊?”郁繁接着问道。

“二十。”

郁繁点头,点了一下就停住了,拔高了音量:“啊?你……你才二十岁啊!”

陈玄风:“嗯。”

郁繁的目光再次如同扫射光一般掠过陈玄风的脸、肩、背、腰,直到腿,心里有种荒谬感。

他才二十岁?二十岁?居然比他还要小三岁?

怎么可能?怎么会?

“你没骗我吧?”郁繁惊疑不定,“你二十岁怎么没在读书,还去修车店打工?”

“寒假工。”陈玄风说,“开学了就去学校。”

“你是哪个大学的?”能在京市打工,就说明读的大学就在京市。

“理工大学。”陈玄风淡淡道,道路已经不堵了,车正常前行,走过一个红路灯,“是回家吗?”

“嗯,不回去我能去哪里?”郁繁的注意力暂时从回家分散到陈玄风的学校上,“居然是理工大学,你还挺厉害的,你赚钱是为了读大学吗?”

陈玄风不回答。

郁繁也意识到了问到了不该问的话,一直以为陈玄风对他的态度不错,可以说是说什么听什么,连手机都给他玩,他这个问题应该是触及到他的隐私了,想罢就闭嘴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随便。”

“嗯。”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到了天景府的门口。

“到了。”陈玄风说。

郁繁透过窗户往外看,打开了门下车,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忽然想起什么,他叫住已经掉头的陈玄风:“喂!你的衣服还在我那里!”

那个沾满了他口水的棉服吗?在陈玄风心里,那件衣服已经跟丢了没什么区别了,他放下车窗:“不要了。”丢下三个字就驱车离开了原地。

郁繁:“……!”

不会还在嫌弃他吧?那件衣服明明已经洗干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