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5页)

裴玄素懒得理他们,他御下很有手段,深知张弛有道,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利于收心和拉进他们的关系,因此也并不制止。

人都走光了,沈星皱皱鼻子,把窗户推开多一点,多推几个好散味,她自己则打开原主人的橱子和衣箱,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张九成新的冬缎夹棉褥子。

捏捏缎面,很厚,杏色遇水没深色显眼,与时下人普遍用的淡色亵衣裤颜色也一样,这个就很合适了。

上辈子让她给他做这个,那是做梦,只是这辈子关系变得不一样了,要命的时候,小嘀咕就不重要。

沈星在院子的下房找了找,很快找到针线篓子,其实做起来真的很容易,裴玄素赐服下来第二天有修改调整过,当时她和裴明恭都在,她听到裴玄素的尺寸,稍稍缩一点,裆和部整体平面略放,加了一整层的暗袋。

然后裁剪垫子,拉松棉絮一层层铺厚,上下垫布,缝巴缝巴,就几针的功夫,连上小裤子,很快就好了。

前后也就大半个时辰,她做了四条和四个垫子,把裁过的布头全部剪碎烂,连褥子一起塞回下房,沈星用包袱皮把几条小裤子打成一个很小的包。

她跑到正厅院外,冲冯维招手,冯维很低调跑过来,沈星把包袱塞进给,“给二哥试穿一下。”

应该差不多的。

冯维得裴玄素叮嘱过,他知道,心领神会收起,找个地方把里面的东西展平,塞进怀里贴身藏着,不然不能放心。

但等晚上裴玄素试穿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想是想的挺好的,设计也对,虽当时脸皮有些热,但还是赶紧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重要。

可等冯维鬼鬼祟祟趁他下半夜假寐一下塞过来,外面孙传廷邓呈讳守着门户,裴玄素立马取出细看。

很贴身剪裁的一条亵裤,虽走针匆忙,但来回几层很结实,只是他在灯火下举起一看,裆和部类似现代三角裤一样的走线设计,他不免立即就联想起,她的纤纤十指捻着布,拿着针,在这里一点点缝过。

这条小裤子,没有一处她没摸过的。

当即,某个地方就不受控制弹跳了一下。

他僵着手看着一会儿,厕间外冯维一直小声问行不行,他勉强定了定神,去了下衣套上试穿。

很合适,很紧,布料厚,加上棉垫,即便在外面真有什么,也绝对箍着看不出来了。

只是这种紧紧相拥桎梏,绵软布料贴身几乎无处不在,他一下子绷住了,勉强穿戴妥当出去走了一圈,但那种随着步履摩挲,他浑身血液往一处涌,上厅下牢血腥遍地,铁枝一样没疲软下来过。

裴玄素受不了了,他找个借口,直接快步从地牢下冲上来。

深夜的冷风一吹,他这才喘了口气,赶紧往方才试穿的偏房厕间行去,照例命孙邓二人守着,他领着冯维快步掩门进去。

冯维小声:“怎么了主子,不合适吗?”勒着疼?

裴玄素两三下把裤子脱下来,套回绸裤夹裤,他把小裤子往冯维那边一丢,冯维赶紧接住。

他说:“没有,很合适,你照着这个样子,原样做几条。”

至于原来这几条,他顿了下,狠狠心,“把原来的烧了,记得弄干净点。”

冯维:“???”

他捧着刚接到的裤子,一脸懵逼,主子啊,我不会啊。

但裴玄素已经龙卷风般卷出去了,他赶紧把裤子揣怀里,追了出去。

……

算算时间,韩勃拿人该回来了,地牢审问零碎得到不少消息,但那些刺史县令并没有云吕儒般心细又心理负担大,会花了很长时间去观察查访,得出的线索都远不如云吕儒。

至于常山王府的属官管事,龙江案之前已经被常山王犁过一遍,杂七八杂欺男霸女的腌臜事审出来不少,但金矿消息基本没有。

不过常山王府是常山王的大本营,彻底撇清不可能,裴玄素心知只要花点时间扩大审讯范围,他早晚能找到合用线索的。

但如今时间比黄金还贵重,裴玄素并不欲多等一息,审问半夜他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直接披风一甩,上马直奔城外迎韩勃去了。

马蹄猎猎,疾奔出常山王府大门,迎面深夜的冷风一吹,裴玄素心里那点情感上的旖恋尽数被冷风吹走,夜幕黑蓝无边,枯黄落叶在风中盘旋剧转,他重重扬鞭一抽马鞧,有种嗜血的凌厉之意几乎喷涌而出。

——常山王府,这个倾覆他一家害他父母死绝哥哥净身他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之一,一进这个常山王多年久居之地,他情绪就变得阴鸷起来。

策马狂奔,出城二十余里后,很快和韩勃一行迎面遇上。

宦营的大部队得了出京谕旨,也乘船抵达常山码头了,足五千宦兵。

连夜刑讯平阴刺史虞世安及钞关一众大小监督吏军,很快得到重大突破!这个虞世安及钞关监督果然知道煤炭和金矿的消息。

裴玄素韩勃提着这批人,一刻不歇直奔雁水以东的巢河,很快在虞世安的指路之下,抵达了煤炭上水和金矿出货的隐蔽码头。

这个堤岸不规则的原石和黄土夯筑,长满茂盛的芦苇杂草乱树,唯独码头因着要承重太大,用巨大的青条石筑建的,码头一侧的河床挖得很深,秋冬芦苇长草枯黄衰败,码头左侧河水墨绿一片犹如一片深潭。

虞世安血葫芦似的,西提辖司的大刑他熬了十七道,终究熬不住了,吐口一溃如山倒,他被韩勃仍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最多只来到这里,再里面的就不知道了呜呜呜……”

裴玄素命人携皮尺下水,没多久便测出河床潜挖的深度,他在踱步打量码头,还有码头外一道一道新旧又重又深的车辙和脚印。

他心算不过片刻:“没错,这个码头能承受千石黄金和石炭的上落卸转!”

所有人精神大振,当下裴玄素韩勃毫不迟疑,前者作先头部队立即领着人开始深入查勘,韩勃则提着那个虞世安作中路尾随其后。

大部队宦兵一船一船抵达,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急追他们的新掌军裴玄素而去,中路则跟着韩勃稳妥为主,剩下一千宦兵负责布防码头和撒开警戒。

已时至中午,今天天有点阴,山风沁寒上数分,凛冽呼啸迎面刮来。

裴玄素血脉贲张的戾意在这一刻推到顶点,犹如一支利箭,速度极快往前推了进去!

……

西提辖司快舟及宦营红漆大船的先后抵达,几乎是出现在河口那一刻,就惊动深山中兵营。

范亚夫连续这两三天都在处理常山王藏匿那两万私兵的事,常山王摊子铺开得的大,私兵营方方面面都有千丝万缕的勾连,让一行人甚至连金矿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