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五个火葬场
“……什么?我哥来了?!”
阴萝咻的一声, 跟一团小烟花般,在原地叼着烟尾巴儿簌簌炸开。
“哪儿?!!!”
在外野着泡男仔,郑夙不得对她家法伺候!
练星含见她这样的神色, 哪里还有不懂的, 它内心醋海翻了狂澜, 嘴角泛起一丝阴寒的笑,“元幼平,你可真是个小畜生, 人家养你个假的, 还费心费力,把你养得这么大, 你倒好, 非但不孝敬人家,还惦记你哥——”
“哗棱棱——!!!”
嫁衣霞帔的金玉珠儿坠如殷火乱扑,寒光直直射进它的瞳孔。前一刻还跟它温存的家伙, 却因为她的兄长, 骤然对了它冷落颜色。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是怎样被我抢来的?我的好小爹?”
她折着它的颈段,分明手掌细嫩纤巧, 只裹了半边喉结,它却如溺水那般,喘不过气, “若我当初只择王位不择你, 送你跟我父王一起驾崩, 你说你今日, 还能在我的天宫, 我的龙台,骂我小畜生吗?嗯?再骂人家一句?”
她将它锻出来的灵颈拔到她面前, 森寒可怖的气息骑着它的脸。
“啊。”
她又娇娇笑了起来,摇晃着龙枝的粼粼珠光。
“不如就在这里,人家再造一座金笼,我把你关起来,只给我生龙儿好不好?”
艳鬼泪迹斑斑,却不低头,它反而张开尖利的血齿。
“小畜生,你敢吗?要是你那高神兄长知道,你同我颠鸾倒凤时,记着的却是祂的神国之名,你说你兄长——”它语调淬了毒,“会不会嫌你这个妹妹放荡不堪呢?”
阴萝扬起手掌。
它也毫不畏惧地直视她,“打,尽管打烂这张脸,让你那好兄长看看,他最疼最特殊的妹妹,是怎样糟糕又坏,对待她玩弄过的家伙。”
“……”
她歪了歪头,“喔,你是寂寞了呀。”
倏忽。
它被埋进了一片柔软的桃肉里,那小肚脐眼儿的小蚌佛还蹭着他。
……?
它意识到了什么,鬼魄殷红得发烫,“……元幼平,你放开我,你这算……”
这算什么?
给它的封口费吗?
“哗棱。”
腿环细微的声响惊醒了它,少年鬼皇慌张撑着她的腰,“——不要!元幼平!不要!那是禁孕情鬼环!你不能抽出来!”
它甚至发出了哀求的哭腔,“别,会疼死的,我,我鬼体弱薄,受不住的。”
“不能吗?”
这小龙君本是诸天阳炽,神国辉煌,没有半分污点,此时却像是万国鬼魅拦在它的生门之前,娇媚又阴冷低喃,“在我面前,装什么高洁冷淡,戴什么禁孕情鬼环呢?就这么不想给我生龙儿?小爹,你可真让人家伤心的呀。”
那指尖冷冰冰的,摸向那霜蛇链子,她捏着那蛇钩,猛地一扯。
它颤栗得发抖,抓紧她的皮肉,深得渗出血来,“别!……不,不要,元幼平……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呜呜你不要这样对我!!!”
那双殷红龙瞳阴邃盯了它片刻,等那泪珠从它下颌滑到微开的衣襟里。
骤然,雨过天晴,她又扬着一张笑脸,软热鼻头在它脸上滚动。“——好啦!吓哭啦!惩罚结束!乖乖!不哭!”
练星含灵魄僵直凝涩,被她搂着头,哄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以后要乖乖嘚啦,不要惹人家生气喔!”
阴萝又变了张脸,人畜无害,冲着它摊开了手心,“哪,哭喜天子母双印,借我玩一玩好不好?”
十四宫呆呆点头,从眉心取出两道乌光,射向她掌心。
等阴萝离开,大魔祭祀又在宫内落地,焦急地喊,“吾皇,您怎么能将哭喜天印交给她?”
难道是真被那坏东西恐吓得哭了?!
却见他皇抬起了那一张浓丽美艳的脸庞,除了那楚楚可怜的泪痕,其余地方,哪有半分惧怕与哀求,阴冷的语调里还残留着原先的哭腔,尖娇得令人毛骨悚然,“不给她又如何?你以为这小畜生不会去我极皇大宫亲自索要吗?”
变脸之快,让大魔祭祀叹为观止!
“让你们培养个继承者,如今还进不了封神陵,等这小畜生力绝诸天,我魔世还有立足之地?”
十四宫讥笑,“到那时,诸位就要来这天宫,贺我孕腹高耸,龙儿满堂了。诸位如此废物,今日又为我爬上郑阴萝龙床贡献一把,当真是可敬可叹啊。”
大魔祭祀以及潜行在暗处的众魔:“……”
他们咽了咽口水。
他皇在郑小龙君面前,一副尖酸刻薄阴毒小娇花的模样,偏偏总爱拈酸作死,惹得她注目发火。
而轮到他们?
恐怕只有阴毒二字了。
……不是,他们还是很想不通,他皇是有什么毛病,好好的氛围,哄一哄龙君,诸天都是他们魔的了,它就非得挑事,难道喜欢那什么?
被小龙君家暴???
清虚天,岁华小丽殿。
“咚咚咚!!!”
阴萝赤着小足,像一场小雷暴似的,摆着她的纱尾细铃裙,轰轰炸炸穿过那一片朦胧若梦的淡紫藤萝花,还不忘问帝仙。
“我哥——”她顿了顿,“郑夙他回来了没?有没有拿蛇鳞掸子?”
花枝轻轻颤动,似是责怪。
“知道啦,知道啦,我去哄他,那么大个神了,大风大浪都见过,生什么气呀。”
小祖宗又咚咚跑进小丽殿,就见那一尊高神百无聊赖支着掌,自个儿玩起了盲棋,水月洛神清凉带被风影牵系着,绕过耳畔,合着几绺泛着银光的乌丝,散漫半垂在颈前,冲散了黑禁颈带萦绕的日夜寒气,像每一个清净夏夜里等她放学归家的无聊兄长。
阴萝脸皮厚,全然当净神小宫的事儿没发生过,挨挨挤挤坐他旁边。
“郑夙,我也要玩盲棋!”
他瞟都没瞟她,抄起盲棋小青盘就走。
“小孩儿一边玩儿去。”
他随手扔出一枚古旧的、还沾了半块奶渍的书签。
幼年的时候,郑夙被这条精力旺盛的小奶蛇当成爬架,玩了他几个日月都没合眼,他实在受不住了,随手写的一记驱事符,上头还有兄长大人那看似清雅端方实则发疯的小字,“小屁孩快给哥喝奶去”。
随着郑夙年长,这类的带娃发疯倒是愈发克制了。
……?
阴萝被扔个正着,瞪圆了一双玛瑙瞳丸。
什么呀?